流急,退如山移。其刚柔若何,刚如呼啸之箭,柔若霹雳之弦。其动静若何,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其轻重若何,轻于鸿毛,重于泰山。
其内外若何,内如满月之明,外若流星之光。其伸缩若何,伸如尺蠖之行,缩若蝮蛇之伏。其起落若何,起如风生云涌,落若回风舞雪。“铿锵”之声大作,莫意闲终于算是见识了张霈的刀法,守的狼狈不堪,扇子都快摇不动了,节节败退。
莫意闲每退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好像是被烙铁烙在身上的耻辱印记,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无名小子逼迫到这一步。
若非手中还握着一张王牌,莫意闲肯定会立刻施展轻功离开“一扇十三摇”已经施展了不下两次,以前见过他扇法的人都去和阎王爷喝茶聊天去了,而张霈除了在第一次对战时显得有些仓促外,竟然连毫发未伤。当莫意闲第三遍使出“一扇十三摇”功夫的时候,忽然心中升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奇异感觉,一丝怪异的气劲扯着逍遥扇偏移了原本出击的轨迹,毫不着力的击在了空处。
心惊之下,莫意闲收扇疾退,可惜一切都晚了,高手之战,只争一线。莫意闲虽然只是慢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结果却足以令他万劫不复。来来去去就这么几招,张霈在摸清了莫意闲“一扇十三摇”的攻击后,不动声色的张开了天魔场,利用天魔气卸开了逍遥扇的攻击,换句话说,莫意闲这一扇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张霈气运全身,体内气旋疯狂转动,真气源源不绝,眼中精芒爆闪,功聚右手,长刀方若天外飞来,迅猛无双的向莫意闲劈去。莫意闲吓的忘魂皆冒,张霈这招简直是拼命,如果不能将自己一招毙命,那结果绝对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别说是两败俱伤,就是自己伤,张霈亡这种明显占便宜的结果莫意闲也不愿意,因为他有王牌杀招,这个时候受伤,明显是得不偿失。
张霈也知道如果这么一直耗下去,根本杀不了莫意闲,要想留下对方就必须冒险搏他娘一搏。赌命虽然不是高手的做法,却不失为最简单有效的招数,如果莫意闲不想两败俱伤,唯有弃扇保命。
没有了武器,空手抵挡张霈的井中八法无疑痴人说梦,而且高手都有自己的尊严,扇在人在,扇亡人亡,莫意闲从来没有想过有天连武器都保不住?
即使有人这么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莫意闲不弃扇,但又不想两败俱伤,有这种鱼与熊掌兼而得之的想法当然是人之常情,但问题是这可能吗?
付出了不一定会有回报,但不付出,却绝对不会有回报。张霈知道莫意闲的性格,自私自利,为了在浪翻云覆雨剑下保命,竟然仍下谈应手独自逃生,这种人不可能拿命去搏。
正是因为看出了莫意闲性格中的劣根性,所以张霈这一刀劈出,给人一种壮士去兮不复返的惨烈感觉,一种移山填海,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
悍不畏死并不是用来形容莫意闲的,现实是残酷无情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高手的尊严,选择了弃扇。弃扇的同时莫意闲身形疾退,纵出五丈开外“啪”的一声,逍遥扇落在地上,微不可觉的声响传入莫意闲耳中却是那么沉重,仿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给莫意闲喘息的机会,张霈的攻势接踵而至,刀影翻滚,大开大阖,如星火燃尽万里原,一石击起千层浪。胜利的天平开始偏向张霈这方,胜利女神好不吝啬的向他露出美丽动人的微笑,这小子的运气一向不坏,指不定幸运女神也跟他有一腿。
好在莫意闲平日里除了床上功夫,就数轻功练的最勤,他圆滚滚的身子接连变幻了十余个身位,勉强闪过张霈黄河滔滔,长江滚滚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攻击。
直到这个时候,莫意闲才知道,自己小觑了张霈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不但失了先机,甚至连引以为傲的兵器都失去了,现在惟有指望张霈的内力不及自己绵长,等待机会,期许那张暗藏的王牌能够有用。
张霈身影于虚空中忽隐忽现,化出种种幻痕,横亘胸前的长刀,犹如一条冲破地狱牢笼的妖魔,破碎虚空,重临人间。
莫意闲为了脑袋,大骇之下已经顾不得形像,就地使了一个“野驴打滚”不过这不到关键时候不会轻易施展的绝招,莫意闲似乎疏于练习,好在他武功底子极佳,堪堪收住去势,没有把“野驴打滚”变成满地打滚。
只可惜没有照相机,不然这照片发出去,莫意闲估计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不过他的动作虽然狼狈且极不到位,却是有惊无险的化险为夷。
莫意闲向着花丛高树间边抵挡边后退,面对张霈一波强似一波的攻击,似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张霈感到莫意闲的反击越来越无力,不管在力量还是速度,似乎都有所减弱,更没有高手的风度和气势,难道黑榜高手就只有这点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