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羞、有嗔怪、有薄怒、也有歉疚
两人都默然无语,他们分开的嘴唇之间,牵着一丝藕断丝连的晶莹亮线,暗红色的亮线带着鲜血气息,显得淫靡而妖媚。
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否就是这样难以言述,浑然忘我的激情中却又挟杂着不可察觉的危险,而抵死缠绵的亲密也往往和伤害相互交织。张霈呆呆的看着苏寒玉出神发呆,面上表情看不出内心后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苏寒玉低垂臻首,露出粉嫩滑腻的雪白玉颈,一声不吭的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替抹去自己唇边的血迹,接着又伸向张霈,玉手停在半空中,似乎颇为犹豫。
银牙暗咬,苏寒玉俏脸绯红地替他拭去唇角地血迹,接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用手指轻轻蘸了点儿,细心地擦在他嘴唇被咬破撕裂的伤口上。
纤美秀气的青葱玉指触到自己带血的嘴唇上,张霈这才清醒过来,发出了“嘶”地抽气声,似乎疼的厉害。苏寒玉闪电般收回纤手,低垂粉颈,低声道:“对不起。”“不要紧,无非是流些血罢了。”
张霈看着眉心轻蹙,樱口紧闭的俏佳人,为了使她不再尴尬,挤出一个笑脸,调羞道:“能以此换来苏姑娘的热吻,说起来我还是赚到了呢!”
苏寒玉闻言顿觉芳心羞涩,接着狠狠瞪了他一眼,俏脸霞飞,嗔道:“少贫嘴了,刚才过去的高手是什么人?”
“我当时只想着阻止你出声,没有看见来人是谁。”张霈双手一摊,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道:“即使看见了,多半我也不认识。”
一时之间,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静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突然,苏寒玉蓦地“噗嗤”一声娇笑起来,转开俏脸,不再看他,眼睛虽然没有看了,可是心里有没有想就没有人知道了,至少张霈不知道。
张霈却是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必然是狼狈到难以见人,自己亲了她一下,却被她狠狠咬了一口,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赚到了?
这个时间,已是黎明时分,天气阴沉,高声的旭日被厚实的云层挡住,给人一种非常郁闷压抑的感觉。不过没过多久,张霈忽地轻“咦”一声,他的注意力从天气的变化上转移开来。
苏寒玉顺着他的视线向远处望去,只看到远方一顶巨大的轿子缓缓行来。轿子华贵,金顶玉帘,四个抬轿脚夫高大健硕,轿子旁还有个青衣小厮跟着。苏寒玉柳眉微蹙,低声问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张霈看了她一眼,很干脆的说道:“不知道。”落轿,轿帘掀开,轿中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寒玉苦等半宿的李亮。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看来是他们失算了,这李亮不是没有去寻程水若,而是已经觅香归来。李亮满脸兴奋的神色,仿佛在期盼着什么,疑惑是长久的期盼终于已经实现。
他正在想着刚才与自己分别的程水若,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妓,现在全城只有一个人知道她藏在哪里,因为那藏身之处正是他提供的。只要再接再厉,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想到开心之处,李亮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
青衣小厮跟在李亮身后,进了李府,四个脚夫却抬着轿子离开,正门是不进轿的,轿子只能从宅院后门进。张霈看了在李亮进入之后,再次关上大门的李府一眼,低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寒玉银牙暗咬,不甘道:“我们进去。”“进去?”张霈闻言一笑,自信道:“好,我们进去,只要倒了我的手上,由不得他不说实话。”
两人轻身功夫了得,自是高来高去,区区李府自是不在话下。李府又称李园,这座风格独特的园林沿袭了魏晋南北朝的温婉建筑风格,在豪华富庶的燕京之内开拓了一片清幽静谧的园林景观,情致高雅,引人入胜。
自李园建立,聚宝斋开张之后,李家盛名终于进入了中原巨贾之列,周围的豪商巨贾、王侯权臣都以能够一游李园为生平至乐。
张霈和苏寒玉翻过李府高墙,很快便寻到了李亮的房间,道理很简单,这个时候,除了那些烧饭的房工火头,和个别丫鬟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休息。
李府深处正中位置,一间点着油灯烛火的房间就好像黑暗中的萤火虫般吸引人的目光,两人即使想不注意都难。张霈和苏寒玉高飞低走,避过几个家丁护院,很快便来到射出灯光的房间外面。
站在房外,张霈伸手扶在门上,凑过脑袋想要朝里瞧去,可是房门却突然打开了,原来这两扇门竟是虚掩的,他的手刚一按住,就被推了开来。张霈心中暗叫糟糕,可是开门的“嘎吱”声响起,房中却迟迟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