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老儿早就对自己没有好感,但此时也只得忍了,不得不道:“陈医师,话可不是这样说,前几日楚公子做出的事,您是知道的,这楚老爷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当真因为这方子出了什么问题,药到底是咱们这儿抓的,到时候那楚家一怒,谁保他们讲不讲道理?若牵连到我们这儿来,恐怕会麻烦不小。”
“呵!”陈医师嘴角微微扯动,他当然知道这吴掌柜哪里是担心楚老爷的病,若真有此心,又怎会将整个杏林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推到一个年不过二十的江湖郎中手中去。
虽然早知这吴掌柜性情,但却仍然看不惯这种事,毕竟都是医者,就算不熟,也对这种陷害医者的事,本心便觉得厌恶。
最终,陈医师到底是接过了方子,人活在世上,很多时候厌恶归厌恶,最终却还是得向现实妥协。
既然在这济世医馆上班,济世医馆给了他丰厚的待遇,他便只能为这济世医馆服务。
“嗯?”目光仔细看过一位位方药组合,陈医师不由心中一惊,抬起头来脸色惊讶的看了一眼吴掌柜:“这是长青先生开的?”
“果然有问题?”吴掌柜声音立马提高了一些,很明显精神好了起来。
“哼!”陈医师见他神态,当场便是脸色一沉:“吴掌柜这话怕是不妥当吧!”
“呃……,我就说这长青先生过于年轻,到底怎么样,楚小姐还未走远,若有大问题,我们得赶紧追上去,可千万不能误了楚老爷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见得陈医师神色,吴掌柜脸色尴尬一闪,心中暗恨,老东西真是麻烦。
陈医师却也懒得理他,目光又望向方子,不时凝眉思索,不时又抬眸疑惑。
好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嘴里带着明显惊叹道:“倒没想到,却是看走了眼,单凭此方,便可知这长青先生绝非泛泛之辈,这方药……甚妙!”
“嗯?”吴掌柜一愣,随即脸色微变:“陈医师,您的意思?”
陈医师又低头看了方药一眼,轻声道:“这方子看似简单,但却妙不可言,老夫实在难以置信,竟是一年不过十八的少年郎中所断……”
吴掌柜见陈医师交口称赞,心中不由陡然一跳,莫名的紧张起来,急声道:“陈医师,难道这方子还真能治楚老爷的病不成?”
陈医师真不想和他说话,但却还是凝眉沉思了一下,最后却还是微微摇头叹息道:“没这么简单,长青先生此方,对一般中风之症,老夫虽还未实验过,但却基本可断定为经典方!但楚老爷的症状,却是实在棘手,其淤堵过重,尤其乃头部为甚,至今仍眼歪嘴斜,始终难以疏通。此方乃是攻于身体四肢之良方,但头部穴位不畅,身体四肢如无根之萍,此方……恐怕还是难以建功!”
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微微摇了摇头,望向门外,又轻声叹道:“这长青先生,定是出自高人门下,只是……可惜了,当真可惜了啊!”
吴掌柜哪管什么可惜不可惜,只听得此方建不得功,便心下莫名一松,随即心底有些自嘲,就说嘛,怎么可能?
整个明珠杏林,连朱医师都无计可施,这少年郎何德何能?
若真有这本事,还当什么游方郎中?还要来寻朱医师治病?
“这么说,这方药是没问题的?”吴掌柜似乎有些可惜一般道。
陈医师收拾好东西,转过身来,瞥他一眼:“让让!”
陈医师再不理他,绕过他的身形,收工下班,就此远去。
而吴掌柜却是嘴角一翘,遗憾的摇了摇头,若是这方子真有问题,那么此刻便立马上楚老爷府上去指出来。
其实啊,这人哪,当真是复杂。
墨白与吴掌柜本来自是无仇无怨的,吴掌柜本不该如此忌讳他,一心想要害他。
但这几经折腾下来,吴掌柜面对墨白却亏心越来越多,单是今日就已经明面上有所得罪了,故而心里自然是对墨白有了很深的芥蒂。
为了能够心安理得,自是希望不要再面对这个人,故而也就越发针对墨白了。
再者,若当真有问题,自己赶去楚府,这不也代表了自己对楚家老爷的一片关切之情吗?
想必,到时候楚家自是要承自己这份人情的……
……
告别楚小姐,墨白自是不知吴掌柜在背后遗憾没能从他的方子上坑到他,其实啊,之所以带楚小姐去济世医馆抓药,便是为了他们验方。
“想必,此时,他们应该对我的本事有了估量吧……”站在何记酒楼门口,墨白嘴角微微翘起:“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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