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留了一支督战队。”不待宋克跑到身边将战马拉稳,第四军副指挥使陈德就快速交代,“我去带领骑兵从两翼包抄,先冲垮了他们,你趁着这会儿把步卒都重新整队,不要再管探马赤军了,惊弓之鸟,杀之无益,尽管带着弟兄们去抄董抟霄的后路,董贼素來机警,小心他壮士断腕。”
“是。”宋克红着脸大声答应,从陈德身边拔起代表第四军第二旅的军旗,用力当空挥舞。
“滴滴嗒嗒嗒,嘀嗒嗒嗒,滴滴嗒嗒嗒”身边的传令兵们,迅速吹响唢呐,将最新的将令四下传播。
“滴滴嗒嗒嗒,滴滴嗒嗒嗒,嘀嘀嗒嗒嗒嗒”正在追亡逐北的长枪兵、刀盾兵和火铳兵身侧和身后,也有传令兵举起唢呐回应。
转瞬,绝对称不上优雅但足够嘹亮的唢呐声,就取代了喊杀声和射击声,响彻整个战场,第四军的步卒们迅速放弃了对探马赤军的碾压,以团、营、连为单位,朝宋克的身边汇集。
“哒哒哒,哒哒哒”还沒等探马赤军的溃兵们松一口气,另外一声高亢的唢呐声已经响起,第四军副指挥使指挥着先前主动撤向战场两翼的淮安骑兵,如同两伙捕猎的狮群般,从侧后方朝他们扑了过去。
“娘咧,,。”早已被杀散了建制的探马赤军残部,怎么可能阻挡得住骑兵的蓄势一击,吓得惨叫连连,撒开腿,以更快的速度向东方逃遁,不求跑得比战马还快,只求超过自家袍泽。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随着剧烈的马蹄声,一道清晰的裂痕,在战场中迅速形成,淮安军骑兵们,高高地举着横刀,将探马赤军残兵向东北方向驱赶,而接受到集结命令的长枪兵、刀盾兵、火枪兵、掷弹兵们,则快步走向自家军旗所在位置,不管身后传來的喊杀声有多热闹,也不管敌军的抱头鼠窜的背影,看上去有多诱人。
“列阵,列阵,还是原來的进攻型横阵。”几个在讲武堂受过专门训练的中级军官一边奔跑,一边快速梳理队形,待所有人都赶到聚集地之后,一个六排横阵,已经重新恢复了轮廓。
“讲武堂学子,按所在大队,站在横阵之后,分列左右两侧。”抬起头,快速朝副指挥使陈德的认旗位置扫了一眼,宋克开始努力行驶自己的职责。
那面正中央绣着“陈”字的认旗,已经冲进浙军督战队当中了,同行的还有先前主动撤向两翼的淮安军骑兵,一千三百多名骑兵,对付一千名早已成为惊弓之鸟督战队,如沸汤泼雪,尽管后者队伍当中,隐藏着极多的弩手,但在驱赶着溃兵一道杀过來的马队面前,弩箭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报告,一大队就位。”
“报告,二大队就位。”横阵左右两侧传來的声音,将宋克的目光迅速拉回,学子们动作专业,领悟力也远超常人,根本不用宋克过多的解释,他们已经在横阵的左右两个后角,主动站成两个规则的梯形,梯形的每侧斜边,都拉得极长,可以向左前和右前两个方向,交叉进行远距离射击。
“长枪兵、刀盾兵,各自检查兵器铠甲。”宋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挺直胸脯,继续大声命令,“火枪兵,装填弹药,掷弹兵,检查手雷袋位置和手雷数量,然后,按兵种向我汇报。”
虎贲之师,这就是真正的虎贲之师,比起当年他散尽万贯家财招募起來的那批绿林好汉,简直就是鲲鹏对照麻雀,如果带着这样的虎贲之师还吃败仗,为将者就该活活羞死,如果麾下能拥有这样的虎贲十万,宋某人足以为大总管涤荡天下。
“报告,长枪兵准备完毕。”
“报告,刀盾兵准备完毕。”
“报告,抬枪连准备完毕。”
“报告”
“报告”
干脆的汇报声,再度于宋克耳畔响了起來,令他的心中充满了骄傲,猛地拉了一下马头,他将手中战刀指向战场东北侧距离自己五百余步外,董家军的身后,“全体都有,跟我去捅董剃头的屁股。”
“滴滴嗒嗒嗒,嘀嗒嗒嗒,滴滴嗒嗒嗒”骄傲的唢呐声起,清脆悦耳,直穿云霄。
头顶的乌云迅速被穿透,裂成一片片灰黑色的水墨残荷,刹那间,万道阳光从乌云的裂缝中射下來,照亮宋克身后整齐的队伍。
每一张面孔,都非常年青。
每一张面孔上,都写满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