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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无題之二
“华夏二年冬十二月,蒙元至正十三年腊月,北帝妥欢帖木儿以“劳师无功,纵弟祸国”之罪,罢脱脱丞相之职,着太尉月阔察儿领禁卫军一万前往军中宣旨,途中,伏兵四起,炮弹箭矢如雨而下,禁卫军死伤过半,幸得河南行省平章太不花及时驰援,方澄清误会,于老爷山顶得见脱脱。”
“时脱脱军粮被淮安军悍将俞通海所焚,进退两难,见月阔察儿至,无地自容,参军龚伯遂劝脱脱拥兵自重,曰:“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且丞相出师时,尝被密旨,今奉密旨一意进讨可也,诏书且勿开,开则大事去矣。”脱脱曰:“天子诏我而我不从,是与天下抗也,君臣之义何在。”不从,遂交出兵权,由河南行省平章泰不花代为总兵。”
“岭北蒙古万户哈剌愤然曰:“丞相此行,我辈必死于他人之手,今日宁死丞相前。”言毕,拔刀刎颈而死,脱脱与李汉卿、龚伯遂三人收其尸,葬于老爷山下,众将士得知脱脱被罢,人心惶惶,遂四散而走,及至天明,太不花方得捡校各军,二十五万兵马所剩不及十万。”
“太不花知势不可为,乃领大军移驻济南,留禁卫军达鲁花赤雪雪断后,恰天降大雪,呼气成冰,沿途将士冻死者无数,幸淮安军亦被风雪所阻,追之不及,待雪晴,雪雪已入潍坊,凭城据守,淮安军师老兵疲,无力强攻,掉头东返,至此,徐睢会战结束,总计历时六个月又五天,双方伤亡将士逾十万,受洪水波及百姓两百余万,数十载后,昔日战场之上,依旧有鬼火连绵不断。”
“雪雪,中书右丞哈麻之弟,其母为宁宗乳母,故受北帝宠信,善得军心,有勇将之名,曾于淮安军之手夺取城池十余座,越明年,与其兄俱因构陷忠臣脱脱获罪,获赐毒酒而死,子宝奴被流于泰宁,元亡后牧羊为业,同年,太不花全家流于云南大理,途中与其家丁杀解差,投于陈基帐下,为其招降州郡,建树颇丰,华夏十年致仕,取早岁在元庭为官时所藏财货,经营西域商路,富甲一方”《庚申外史.脱脱列传》
后人翻阅史书,会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几乎所有由淮扬籍学者修纂的野史当中,在记述元末年代时,都本能地排斥了朱重九力主的公元纪年,而采用了元代年号和华夏历并列的方式,并且总是将华夏历,置于蒙元末帝妥欢帖木儿的年号之前。
实际上,当时淮安军只占据了半个河南行省及山东半岛一角,谁也不敢保证天下的最总归属,但当时的淮扬学子却认为,他们已经立国,而华夏立国的起点,就是《高邮之约》颁布之日,以其后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则为华夏元年,随后,则为华夏二年,三年,直到他们期盼中的永远
由于被蒙元殖民的七十多年里,教化不兴的缘故,无论是官方修著的正史,和私人们修纂的野史,相比于其他各朝的史册,都显得极为粗疏,其中缺漏,矛盾和令人费解之处,比比皆是,特别是关于山东之战时,雪雪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与淮安军暗中往來,以及朱重九究竟对雪雪等人做了那些承诺等,都讳之莫深,然而无论当事者如何回避,后世的新兴历史学家们,依旧能从只鳞片爪的记载中,挖掘出许多“真相”,如“脱脱乃大元朝最后的忠臣”,“月阔察儿在第一次战败时,就已经与淮安军暗通款曲”,“雪雪乃军情处第一间谍”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在承平年代,许多蒙元遗民回忆起当年家族的辉煌,甚至还信誓旦旦的确定,脱脱为什么明显用兵本领高于朱重九,却依旧在山东战场束手束脚,就是因为朱重九无耻地采用了间谍战术,而除了雪雪、太不花、月阔察儿之外,在妥欢帖木儿身边,甚至还潜伏着一个最大的细作,那个人,就是为荣禄大夫,加资正院使,后來权倾朝野的太监统领朴不花,其因为爱侣奇氏入宫做了皇后,所以自宫相随,毕生以推翻大元为志,所以才将妥欢帖木儿那边的决策,源源不断地送到了淮安,并且多次在关键时刻误导妥欢帖木儿,令其自断臂膀,葬送大好局面,直至仓惶北狩。
这个推断,实在太荒诞不经,所以一直相信者聊聊,有些人甚至讥笑说,“天下无人不通淮”,但有名姓崔的书生,却总结根据民间传闻,编纂了一本口述历史,更近一步,证明真正通淮的,乃是大元第二皇后,高丽人奇氏,而朱重九实际上也是高丽人,与奇皇后乃表兄妹,自幼海誓山盟,痛恨爱侣被夺,才起兵反元,所以华夏自蒙元之后,应该算是高丽国的一部分,高丽疆域,也再度赶超了传说中的檀君时代,达到旷绝古今的巅峰,(注1)
无论当时的真相到底如何,最终会被演绎到什么地步,后世社会学家翻看那段历史,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当一个政权走向腐朽时,其中的核心人物,大抵上都可以分为三大类,一类继续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直到大厦倾覆,一类却猛然惊醒,试图力挽狂澜,直到自己粉身碎骨,而第三类,却是最为聪明的一类,就是趁着大厦将倾未倾时刻,抓紧一切时间推墙挖角,加速这个进程,然后拿着推墙得來的财富投奔新朝,从此将所有罪责彻底清洗干净
毫无疑问,第三种人,是最聪明的人,事实为证,太不花的后代,日日就远远好于脱脱和雪雪的遗脉,而第二种,无疑最为愚蠢,总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东修西补,去避免大厦倒塌,却不知道身边大多数同僚,却已经打算将墙壁推倒之后,拎着大包小裹另起炉灶,结果,其非但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并且在新朝和旧朝,都落不下什么好名声,顶多在后人翻阅当时的历史时,博得几声轻叹,然而历史却最为健忘,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也。
注1:此乃异时空的故事,非本时空,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