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士气和战斗力都不值得一提
想到这儿,张定边对陈友谅佩服得五体投地,将血淋淋的钢刀一摆,扯开嗓子高声叫喊,“弟兄们,走,跟三哥去迎接淮安军,咱们早日合兵一处,杀鞑子一个屁滚尿流。”
“合兵一处。”
“合兵一处。”
此刻在幸存下來的大多数天完将士眼里,陈友谅就是一尊金甲天神,无论发出什么谕旨,都必须无条件遵从。
接下來大伙所看到的事情,也证明陈友谅的判断的确英明无比,从北墙敌楼一直走到西墙敌楼的遗骸处,除了被丢下的伤重等死者之外,大伙沒有遇到一个还能站起來的元兵。
从马道下了城,又沿着城门追出了半里之外,大伙所遇到的阻挡也是微不足道,只需要稍稍努力一冲,断后的元兵就立刻开始溃退,敌我双方,都沒有多大伤亡。
“答矢八都鲁老贼退得倒是果决。”张必先追得兴趣索然,将刀往地上一戳,喘息着说道,“好歹也是一省丞相,连淮安军的面儿都不敢见,他也不嫌丢人。”
“黑灯瞎火的,他哪知道來了多少淮安军。”陈友谅也缓缓收住脚步,喘息着摇头,“不过我估计老贼也不会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以他的秉性,宁可舍掉一部分兵马,也得给淮安军填点儿恶心。”
话音刚落,就听见东南方一阵爆豆子般的脆响,紧跟着,无数黑影在星光下跌跌撞撞,有得向北,有的向南,人的哭喊声和战马的悲鸣声搅作一团,霎那间,仿佛地狱的大门忽然被炸碎,百鬼夜奔。
“是淮安军,老贼给淮安军设下了套儿。”张必先又惊又怕,望着陈友谅的眼睛,脊背上冷汗滚滚。
“三哥,三哥你真神了。”
“陈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其他将士乱纷纷地开口,烟熏火燎的面孔上,写满了对陈友谅的崇拜。
“不用急,老贼舍不得下大本钱。”在一片期盼的目光当中,陈友谅信心十足地摆手,“留下的人不会太多,充其量,就是给淮安军一个下马威,让淮安军觉得他不好对付而已,咱们这就赶过去,刚好能给淮安军壮壮声势。”
说着话,他将手中钢刀一举,带领大伙转头奔向正南方,才走了两三步,便又听到了一阵爆豆子般的声响,“呯,呯,呯,呯,呯,呯,呯,”
夜空下,跑动的人影更多,哭喊悲鸣声也愈发凄厉。
“排铳,。”沒等大伙停下來发问,陈友谅就抢着解释,“到底是朱总管亲手**出來的嫡系,这配合,可比咱们的人娴熟多了,蒙古人即便派出了骑兵,恐怕也讨到任何好处,如果”
“呯,呯,呯,呯,呯,呯,呯,”第三波射击声接踵而至,将他的话淹沒在狂暴的旋律当中。
紧跟着,就是第四波,第五波和第六波,淮安军不知道派了多少火铳手登岸,射击的节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不多时,回声和火铳声就混在了一起,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这”陈友谅张了张嘴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受上次出使扬州的影响,他对火器的重视程度,在整个天完国都首屈一指,他麾下弟兄火器配备的数量,在整个天完国也是数一数二,但他却无法判断,到底得用多少兵马,采取怎样的战术,才能把火铳使得如此狠辣。
速度丝毫不亚于弓箭,甚至比弓箭还要快上半分,如果双方都是密集阵形忽然遭遇
对毫无防备的一方來说,那简直就是大屠杀,抬起头,陈友谅再度望向星空,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比铅块还沉重,每跳动一下,声音大得亦犹如惊雷。
“呯,呯,呯,呯,呯,呯,呯,”同一个星空下,一波弹雨飞过,将手持盾牌的元军打得七零八落。
“吱,,。”御侮校尉卢四猛地吹动哨子,命令队伍中的火枪手交换位置。
站在长枪手身后的第一火枪手都立即小步后退,同时将铳口指向地面,将火药残渣甚至未能击发的铅弹,从火铳的前端倒了出去。
第二火枪都则缓步前行,与倒退回來的第一火枪都交换位置,然后将燧发枪举到肩膀处,冲着乱作一团的元军扣动扳机。
“呯,呯,呯,呯,呯,呯,呯,”枪声如豆,对面的元军立刻又被削去了整整一层,剩下的残兵不敢再做任何停留,惨叫一声,转身便逃。
“吱,,!”又是一声尖利的哨音,从卢四嘴里发出,听起來与先前那声沒有任何差别,做为讲武堂的第一批毕业生,他对各种号令都娴熟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