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停止压制金元,也不必改变成色,还是那句话,首先是建立起咱们大总管府的信誉,至于金元赔本儿问題,可以通过扩大商品销路方式弥补。”四下看了看,朱重九又做出第二项决定。
“微臣遵命。”内务处主事张松站起來,肃立拱手。
“至于接下來的货物贩卖,我这里有个不太成熟的办法,大伙看看行得行不通。”稍微斟酌了一下,朱重九继续提议,“不光着眼于荆州一地,诸位可以总结一下前一段时间在荆州的心得,然后把目标对准大都,咱们从沒截断过运河,蒙元需要从南方购粮补贴北方的缺口,所以自打脱脱死后,也沒有试图再将运河水道卡死,这样的话,咱们将淮扬各项所产,除了镜子、玻璃和武器之外,统统压价销售,宁可少赚一些,也让货物大量销往北方,如此持续上四、五个月,运河沿岸各地,必然习惯了用咱们淮扬货,而不是自己造的土货,这个时候,咱们再突然开始囤货惜售,沿岸各地物价必然大乱。”
接受了上次苏先生的直谏,他现在彻底抛弃了记忆里那种“种地,,开矿,,爆兵,,进攻,,再种地,,再开矿——”的简陋路子,而是时刻把战争放在了心上。
在沒有足够能力扩张地盘的情况下,战争的手段就不止是沙场争雄了,各种另一个时空中国家和国家之间相互倾轧所采用的阴损招数,朱重九都想借鉴过來,轮番尝试个遍。
“主公此计甚妙。”众文武官员的视野,哪有信息爆炸时代的人开阔,立刻纷纷抚掌喝彩,“用对付答矢八都鲁的办法來对付大都,嘿嘿,反复折腾上几回,鞑子皇帝就再也沒钱发兵來打咱们了。”
“听商贩说,那边也偷学了咱们的纺纱和织布办法,正在大肆折腾,咱们正好用淮扬货打上门去,让那些养了织工的人家血本无归。”
“善,天底下最有钱的就是蒙古皇帝和那些喇嘛,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去。”
也有一两个老成谨慎者,如逯鲁曾,小心翼翼第提醒,“主公施展此计,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些,我淮扬虽然富庶,毕竟地盘只有半个河南,而那蒙元皇帝,却坐拥十三行省,地大物博,家底丰厚。”
“老长史此言差矣,鞑子皇帝如果动用得了举倾国之力,早把咱们淮扬给灭掉了,何必等到今天。”军情处主事陈基摇摇头,笑着打断,“莫说蒙元朝廷那边,无人擅长打理财货之事,即便有人,他所能调动的,顶多也就是半个中书行省的力量,并且在大都城内还有诸多擎肘,他想跟咱们较量,注定要赔得血本无归。”
“嗯,,唉。”老长史逯鲁曾沉吟了片刻,低声轻叹,陈基的话虽然傲气十足,但仔细想來,却一点儿都沒说错,大元朝看似地大物博,但朝廷所能调动的力量,却少得可怜,倒是淮扬这边,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攻占了小半个河南,可只将策略定下來,就能迅速集中起全部力量,每次都能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其实不光是低价打压当地土货,凡是当地短缺的东西,咱们都可以暗中提价收购,让当地人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见最后一个反对者都沒了声息,大伙的热情愈发高涨,纷纷开口,从细节上将朱重九提出來的计划完善补充。
“中书省那边才是真正的缺粮,虽然哈麻组织了大量人手屯田,但效果并不显著,只要咱们在夏收和秋收之时,抬高淮扬地区的粮价,自然有当地商人,会沿着运河把粮食往南卖,而到了青黄不接之时,咱们再暗中截留去北方的粮船,花高价把粮食囤积起來”
“光弄粮食肯定不妥当,关键是要将中书行省内不愿意买咱们账的大商号都先干掉,等剩下的都是跟咱们淮扬同气连枝的了,自然想怎么操纵就怎么操纵。”
战争是最好的试金石,此刻能坐到大总管府议事堂上的人,就沒一个蠢货,只是大伙先前意识不到,原來平素被读书人看不起的商贾之事,居然也能成为杀敌的利器,而朱重九不过是小心翼翼地替大伙推开了一扇窗,紧跟着,一场风暴就开始以议事厅为核心迅速酝酿。
“微臣有个提议,请大总管考量,据伊万说,他们老家那边,教堂会卖一种赎罪卷,凡是购买此物者,死后其罪便可赦免,大总管心怀慈悲,不愿杀俘,所以我淮扬不妨也印一批赎罪卷,卖给蒙元的那些将领,今后凡是在战场上被我军俘虏,凭着此卷,就可以从容脱身。”
“微臣听闻,哈麻派心腹在直沽大造海船,以备运河被弃之后,取道海上运粮,导致前一段时间北方木材价格飞涨,军情处不妨想办法送几张大福船的图样过去,待哈麻把船造好了,俞通海的护航舰队,估计也训练得差不多了,刚好去把大船顺手接回來。”
“不必接,就让哈麻留着最好,等他的船队装满了粮食启运<spanclass='character'style='background-image:ur
a6bc
l(/img/1436767574824/32846786/-726543907999082131.png)'>咱们再突然派舰队截杀,大都城那边苦候粮船不至,米价不用咱们來折腾,自己就得飞上天去。”
“贸易是一条路,但铜和金的问題,还是得想办法自给自足,据微臣所知,铜陵自古便生产金铜等物,而彭和尚坐拥宝山,却不懂得如何经营,眼下徐寿辉已经与我淮扬定盟,主公何不派人去跟彭和尚商量一下,由淮扬商号资助他开矿,若有所产,双方平分便是,如此,可解我淮扬燃眉之急,他彭和尚的也不必把日子过得紧巴巴。”
“还有蕲州,也是产铜之地,徐寿辉不懂得经营,不如交给淮扬商号來干。”
“可惜中间隔着个朱重八。”
“就凭他所做的那些事情,等高邮之约一到期,主公立刻就可以发兵灭了他。”
“轰隆。”屋子外猛然想起一声炸雷,揭开了这一年秋汛的帷幕,黑漆漆的云团,谢裹着闪电和暴雨,从南向北迅速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