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啊,别怪你妈总担心你大伯那边。是我从一结婚开始,就跟她强调,要尊敬你大伯,她也是被我说烦了,习惯了我凡事总先顾虑你大伯的感受。”说到这里,裴新林自嘲地摇头笑笑,望了眼妻子,见她稍稍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但听到他说的话,嘴角也露出一点笑意。
“说起你大伯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率性而为,天马行空,不是太关心别人的想法,也许这也是他能成为一个好诗人的原因吧,虽然我对他的很多个性和行为也不是很赞同,但这不影响我对他的尊重。
你可能不知道,虽然现在咱家的条件比你大伯家要好一点,但在你出生以前不是这样。你爸爸我,到三十几岁生意才算稳定下来,温饱不愁,而且越来越好。你大伯他可是二十岁出头就闻名全国,那时候他写诗、出书,名利都有。
他比我大九岁,所以咱家有很长时间是靠你大伯养家的,你爷爷奶奶走得早,基本没沾着你爸爸我的光,亏得你大伯,他们晚年的生活过得还算舒服。在这点上,你大伯做得很好,我也很感激他。”
这些话过去裴新林很少和女儿念叨,裴语微也是第一次听父亲认真地跟她讲述他那一辈的兄弟感情,听得十分入神。
“所以我一直说,不管你大伯到了哪一步,在家里咱们一定要尊重他,但这种尊重不包括咱们女儿喜欢谁,跟谁结婚也要照顾他的心情。”后面一句裴新林是对妻子说的“微微和沈惜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吧,咱们不多干涉。”
伍学芳对着丈夫,颇带几分年轻女孩劲头地歪了歪脑袋,撇撇嘴,笑着点头。“好!你爸最开明,你妈老封建!哼!”伍学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站起身“你们再聊会,我去洗澡!”
妻子走后,裴新林换上几分更认真的神情:“你感情上的事爸爸不多管,但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裴语微换了个坐姿,面朝父亲。
“昨天你找我跟我谈的关于岗位调整的那些意见,有没有沈惜的意思在里面?”裴语微想了想:“有,但又没有。”
裴新林挑了挑眉毛:“这是什么意思?”“我对朱勉和区智杰他们两人的看法,是我自己想的,沈惜没给我任何意见,只是听我解释过后,表示了赞同。所以我说没有。
“裴语微说得很慢,像是要通过这样的语速,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表述得更清楚些,”但我一开始很犹豫要不要把意见说出来,是他鼓励我应该找你谈,所以在这件事上,也算有他的意思在内。”
“哦?”裴新林似乎颇感兴趣“他怎么说?”裴语微把那晚的对话几乎完全复原了一遍,甚至连沈惜的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呵呵‘我先把我的意见说一下’”听沈惜说的那个领导开会鼓励下属畅所欲言的类比,裴新林不由得笑了。
他交给裴语微的那份干部调整方案,是有他的特别授意在内的,其中有几个人并没有被放在他心中的理想岗位上,朱勉和区智杰都在其中,其后还特意让女儿旁听行政部、人力资源部的汇报,无形中给她施加压力,想看看女儿最终会给自己交出一份什么样的答卷。
而这次的结果比裴新林想象得要更好。裴语微关于那两个干部的看法,是否正确全面其实并不重要,她有没有把自己安插在名单里的“钉子”全部挑出来。
也不重要,关键在于她思考问题的方式让裴新林满意,而沈惜仅从三言两语就看出他背后的用心,给了女儿正确的建议,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
女儿最近大半年来的变化,裴新林当然有察觉,现在看来,或许就是因为和沈惜在一起,无形中促成了她默默的改变。
“听说你跟老钟建议不再和你表哥的公司合作?”裴新林又想起一件事。“是。”“为什么?”裴语微当然不能直说是因为沈惜的前女友不断作怪而惹毛了她,而她确实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一气之下的胡乱发作。
“因为我对他们公司的老总和某个员工的私德有质疑,他们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到他们公司未来向我们集团提供的服务,而且他们公司的课程虽然不错。
但没有不可替代性,在其他公司我们完全可以购买到类似的服务,所以我建议在同等条件下寻找更可靠的公司合作。”裴新林点点头,女儿的解释是可以接受的。“嗯如果下次碰到你表姨、表哥,怎么说?”
“我已经跟表哥沟通过了。他和他所在的公司应该是有所切割的,我欢迎表哥以他个人的名义来我们集团授课,我们可以和他个人单独签合作协议。”
“好。”裴新林并非真的关心自己的集团和一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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