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薛芸琳的时候也露出一脸讶色,目光自然地从齐鸿轩脸上掠过,不动声色转回到薛芸琳身上。薛芸琳压低嗓门说:“你先走吧,我有点事!”
说完抬步走向那个男人,再没朝齐鸿轩这边看上一眼。齐鸿轩颇感无趣,但当着别人的面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怏怏地走开。走出十几米后,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薛芸琳和那男人一起走进咖啡馆所在的楼。
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齐鸿轩当然是既好奇又颇为介意,站在原地呆了片刻,他心情复杂地扭脸离开,没有注意有一个之前就坐在宾馆大堂的小个男人,紧随薛芸琳也进了那栋楼。
薛芸琳此刻的心情比齐鸿轩更加复杂,一边走一边问身边那个男人:“你怎么在这里?”那个男人笑了笑,往脑袋上方指了指:“五楼整个一层都是我的会所,去年底刚开的,嫂子你很久没来这边了吗?”薛芸琳闷声无语。
她和齐鸿轩常在此约会确实是几年前的事,后来就换了地方。再说,就算她常来,也未必会注意那家健身会所,事实上,此前她只听过一两次这家连锁健身会所的名字,哪会记得那么清楚?巧遇的这个男人,正是薛芸琳曾经的炮友,石厚坤的朋友黑子高俊。
这个巧合,令薛芸琳颇觉措手不及,早知道就换个地方约齐鸿轩了,既然撞上了,又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她只能过来打个招呼,高俊却说想找个地方和她坐坐,有些话要问她,薛芸琳索性就带他又回到二楼那家两个多小时前刚和齐鸿轩一起离开的咖啡馆。
咖啡馆门前迎宾的服务员还没换人,明显对刚走不久的薛芸琳还有印象,看着这位短短时间就去而复返的美女客人,身边跟着的男人却好像已经换了。
服务员的脸上似乎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找个小包厢坐下,薛芸琳不想和高俊纠缠,直截了当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高俊收起此前的嬉皮笑脸,露出一种对薛芸琳来说颇为陌生的严肃神情,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你跟刚才那个男人,是那种关系?”“什么那种关系?哪种关系?”薛芸琳故作轻松地撇转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势。
“呵呵”高俊随意地笑笑“嫂子你又不是不明白,就是我们过去那种关系”稍停一两秒,又嬉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是不是的,也不必说出来,看一眼就明白,或者嫂子你让我闻闻下面的味道?”
“呸!”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不住盘算着高俊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是打算借这事要挟自己一把?不会吧,没这个必要。这种“捉奸”
换做别人可能还有点意义,对高俊来说就是脱裤子放屁,他本人就和薛芸琳上过床,如果想要挟,他又何必捉别人的奸?高俊就当薛芸琳默认了,又问:“嫂子,上次咱俩也是在一个咖啡馆包厢里,说搞最后一次。
我记得走之前,问你是怎么想的?是对我这个人没兴趣,急着想打发我,还是打定主意以后不出来玩了?你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薛芸琳当然记得。
但不想重复,高俊似乎也没期待她回答,径直往下说:“你说是因为坤哥从德国回来了,这几年你已经收了心,不想再乱搞了,也准备想和坤哥生个孩子。我没记错吧?”
“没有。”薛芸琳也不想一直沉默下去,那会显得自己气势太弱,找个机会淡淡地答了一句。高俊揉了揉鼻尖,苦笑一下:“我这个人吧,当然不是什么好人。看到美女就想操,绝不装逼。
我也不吹牛说自己讲义气,朋友妻不可欺什么的,如果嫂子你上次说还有兴趣出来玩,那我肯定会继续跟你来往,顶多小心一些,别让我坤哥知道就是了。
可上次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听着觉得你是认真的,那我就想如果你是真的收心也挺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才过了半年,你又出来约会了呢?”薛芸琳越听越觉得怪异,高俊的口气里似乎听不出半点恶意,相反倒是明显带着关心和惋惜。
她想说些什么,张张口,却不知如何措辞。上次对高俊说的那些话,确实不是托词,绝大部分真的是认真的,只是当时令她产生收心不再乱来想法的人,并不是丈夫石厚坤,而是黄子君。
现在回看,那真是一段荒唐得可笑的感情,连带着当时身处其间的自己对别人说出的话都显得那么好笑。
高俊盯着她的眼睛说:“如果嫂子你那时候说的真是认真的,兄弟我劝你一句,还是坚持下去吧。这就跟戒烟一样,可能过程中你时不时想再抽一口,但一次次地‘再抽一口’,想要的结果就永远得不到了,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