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这个表哥开口借钱。宋斯嘉并没有多扯开去,平静地问:“需要多少钱?”
“呃三十万左右吧。”齐鸿轩面不改色地随口瞎扯“我把自己这边的钱凑了凑,大概还有十万的缺口,你看你那边能不能帮我垫一垫?”
宋斯嘉默默算了一下:“你知道,我大部分存款都做了理财产品,现在马上能取出来的只有三四万,这样吧,我去趟银行,停一个项目,提前把钱拿出来,能凑个八九万,够吗?”
“够够!”齐鸿轩能要到钱就很满意,不敢再嫌多少,何况这个数目他也很满意了,他清楚夫妻俩的收入虽然不低。
但差不多都是读完博士才开始工作,没赚几年工资,拿出这八九万元,估计宋斯嘉除了还有一笔没到期的理财产品以外,也没啥别的积蓄了。
“那就这样吧,我也要去趟银行!”齐鸿轩生怕一说完借钱的事,宋斯嘉会顺着话头提之前的事,或者细打听卉卉家里具体的情况,之前的事他不想提,卉卉的事纯属子虚乌有,就怕言多语失编不圆,赶紧找借口溜之大吉。
宋斯嘉好像也没有要留他多谈的想法,只是淡淡说了句:“下午可能要在银行多待一段时间,晚饭你就自己解决了。”
宋斯嘉把理财项目里的钱提前取出,凑了十二万,拿给齐鸿轩。宋斯嘉最后拿给齐鸿轩的比她预料的更多,一共12万元。这笔钱成了齐鸿轩能捞到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揣几天,就踌躇满志地杀去“金煌”准备最后搏一局。
在中国人的传统习惯里,夫妻间的财产很难做清晰的分割,但作为刚过而立之年的新时代的人,齐鸿轩潜意识中,还是把宋斯嘉的钱和自己的钱区分得很清楚,也许正因为这层心理,他反而放平了心态,上周末的好手气也延续了下来,短短一个小时就赢了一万多元。
如果只是小赌怡情,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可对现在全指望在赌桌上解决财政危机的齐鸿轩来讲,一万多元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的。在终于输掉今天的第一把后,齐鸿轩果断放弃“德州扑克”
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种高深的状态,无比相信此刻微妙的预感。他感觉如果继续在这张桌上玩下去,可能止不住输的势头,必须换张台子。紧张地攥着装满筹码的手包,齐鸿轩穿行在一张张赌台和众多赌徒之中,场子里像他这样的单身赌客很多,神情严峻如他者也不乏其人。
但从齐鸿轩的视角看去,总觉得自己最扎眼。迎面有几个高壮的大汉并肩走来,几乎占了整个通道,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大声闲聊嬉笑,根本没有稍微留出些空给别人的意思,齐鸿轩无奈地让到通道边缘,好避开这群毫无素质的家伙,闪得急了。
不小心踩到身后站在某张台子旁的赌客的脚跟,那人“哎呦”叫了一声,扭脸冲齐鸿轩叫嚷起来,齐鸿轩自知理亏,赶紧赔了几句不是,好在不是什么大冲突,那人见他道歉之意还算诚恳,骂骂咧咧了几句,又把注意力放回到赌桌上。
齐鸿轩心里暗骂几声晦气,正要继续寻找合适的台子以延续“补血”之战,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吓了一大跳,仓促回头。
眼前是一张略显老态,笑容可掬的面孔。齐鸿轩使劲挤了挤眼睛,那张面孔变得愈发清晰,他这才确信自己并没看错。
站在身前这个男人,竟然是宋斯嘉的舅舅韩国昌,齐鸿轩一颗心直往下坠,脑袋晕乎乎的,险些就要哀叹出声。在赌场里,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亲戚,不管是自家的,还有宋家的!
韩国昌是韩秀薇的弟弟,宋斯嘉的嫡亲舅舅,难道一切就此要穿帮了吗?齐鸿轩强迫自己挤出一脸难看的笑脸:“舅,舅舅,您也”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说,索性就没有说下去。
韩国昌倒是显得比他从容许多:“哈哈,要不是刚才你跟那人吵了几句,我都没注意你呢。小齐啊,原来你也喜欢玩两把,过去怎么从来没碰到过你啊?”“呵呵,我那个,很少来,很少来!”齐鸿轩收拾纷乱的心情,随口答话。
猝然而来的刺激慢慢消退,齐鸿轩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回想起宋斯嘉曾经跟他聊起过的一些闲话,微觉宽慰地想到,韩国昌未必会在妻子面前提到在赌场里见到自己的事。
这位妻家的长辈自己就是赌场常客,在这方面他最没资格说别人。宋斯嘉的外公、外婆生有三个孩子,韩国昌年纪最小,又是唯一的儿子。
他比两个姐姐要小十几岁,隔了那么多年还能中年得子,外公自然对他格外偏疼,韩国昌打小没吃过任何苦头,几乎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