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刷地就下来了哭丧般道:“爷爷!爷爷!孙儿被这小子打得好惨哪!”吴征抽了抽嘴角,不明他为何会出事。
只见杨正初面色淡然,两手各拎着一只空瓶踱步上前,他不理杨宜知,只瞪视着黑衣男子道:“他头上的伤是被你砸破的是不是?”不等人答话,杨正初双臂齐抬,砰砰两瓶子砸落!
一只落在黑衣男子额角,一只落在吴征脑门。吴征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也不好闪避,杨正初正在气头上,杨宜知受伤也是实情,索性硬生生吃了一记。
残存的酒液与碎瓷渣子落得一头都是。他苦笑一声,也不清理一头狼藉,向杨宜知叹息道:“到底怎么回事?”“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杨正初一指门口,也不见他厉声怒喝,可威严十足。
老不死的!再他妈瞎搅蛮缠老子生气了啊,黑社会也没你那么横的!吴征暗骂一句,不爽之意也写在了脸上。吴征敢不爽,杨宜知却不敢,他耷拉着脑袋被随从搀扶着离去。
杨正初将手中残存的瓶柄抛落,又指了指吴征道:“老大不是你这么当的!”“老爷子这顿火发得有理!”吴征淡然道:“让宜知受伤是晚辈的不是,若要责罚,晚辈绝无意见,但老爷子这顿火发得又没有道理,自始至终,晚辈似乎是蒙在鼓里的唯一一人。老爷子,不妨将您知道的事情告诉晚辈知晓!”
“嘿嘿,蒙在鼓里!好一句蒙在鼓里!”杨正初冷笑道:“若不是老朽恰巧得知,那个不争气的孙儿怕是死了几回了!”“他死不了,甚至连受伤都不应该。”吴征摇头,顺便将一头碎瓷渣子抖落些,道:“是以晚辈才不明白!”
“那老朽就来告诉你,让你明白!”话音刚落,吴府外又传来一声娇酥酥的语声道:“本夫人都没闹明白的事儿,杨家主就明白了?来,说来让本夫人听听!”一袭白衣如清荷出水,袅袅娜娜的身姿娇容绝世,仪态万方。
杨正初陡然愣住连连眨眼,好一会儿才有些懊恼道:“看来老朽弄错了些事情!祝家主,闻名不如见面,当真天仙化人。”
杨正初退向桌台,拎起剩余的四只空瓶子,苦笑一声砰砰砰砰全砸碎在自己头上,两手一摊道:“吴贤侄,这下可扯平了没?扯平了咱们关起门来好好谈谈生意!”
“哈哈!老爷子真是扯平了,扯平了!咱们坐下来谈!”天光大亮,杨宜知一脚踢开身上的薄被翻身而起。巨熊般的大汉弄出偌大的动静,在他身旁酣睡的一男一女居然只是鼻中轻声咿唔两下,并未惊醒。
也不知夜里被他折腾得如何死去活来。文毅倒台,暗香零落贼党受创,只不过是巨澜刚刚掀起一片浪花。
在胡浩的居中统筹运作之下,这一次大胜的战果已被收割到极致。以车骑大将军换来镇北将军,征东将军,京都守备看似至多等价交换,明面上还吃了点亏。
实则昆仑一系舍弃死地换来海阔天空,整张棋局满盘皆活。不仅受到猜忌的韩家丝毫无损,还占了原本是青城一系的京都守备地盘。
搭上了暗香零落是前朝遗党这条线,今后还可不断扩大战果,可谓十余年来第一次与青城一系的竞争中抓到了主动权。
可无论吃了大亏的青城一系,还是如狼般凶残的贼党都不会善罢甘休。迭云鹤与俞人则联手实力大增,虽折损了文毅,整体实力于朝堂上仍是首屈一指。
吴征又无可奈何之下与俞化杰正面冲突,痛打了他一顿,可谓将圣眷正隆的新贵俞家得罪得死死的,猛烈的反扑指不定便已在筹谋之中。暗香零落行事古里古怪,可隐于暗中的贼党深不可测,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忧无患。
在凉州冲击使节团白送了一波还可勉强解释为自高自大,于秦国明知祝雅瞳驾到居然丝毫不做防备,任由奇罗山帮众覆灭简直让人难以理解。
没有人敢对这帮贼党放松警惕。祝雅瞳派出拙性对暗香零落彻查,可这需要时间,一大段的真空期里,等待会让人焦躁和不安。谁也不知道这伙凶狠的饿狼什么时候会突然扑出来,一拥而上将猎物撕碎。
奇罗山大胜之后,对付暗香零落暂时缺乏短期针对的招数。按常理而言,这帮贼党也会偃旗息鼓一段时日。朝堂上的争斗则每时每刻都不会停歇,吴征现下自成了青城一系上上下下的众矢之的。
他在吴府短暂将息的几日里,杨宜知自告奋勇承担起试探之职。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吴征在昆仑派内,甚至是朝堂与昆仑一系里威权日重,向来与他亲厚的杨宜知也水涨船高,原本身为昆仑弟子,在杨家同辈里便高出一头。又巴上吴征这名大秦新贵,放眼整个杨家已是没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