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两位前辈必然有所感知,昆仑内部再有龃龉若有甚意外,晚辈担不起后果,也没人担得起。
大事当前,余事靠边,他二人既不能放下心结,晚辈只好做主彻底了断!”吴征一席话洋洋洒洒说得清楚,从大了说成都城时局变幻莫测,谁也不准搞事!
顾陆两家面子事大也得靠边站。从小了说,顾盼是你们的孙女和外孙女,我也是心疼她的,为她考虑得不少。无论为昆仑计还是为顾盼计,此事必须从此了断。所有人轻装上阵,面对未知又危险的时局。
“贤侄,殿下那边怎么说?”陆玉山听得明明白白,暗道此前向陆菲嫣询问多时,也准备了许多说辞竟然无一有用。不过从侧面而论,也足以说明现下的局势确实太过扑朔迷离。
“五殿下被推上前台,他两位都想独领风骚,银子谁都缺,谁都要。”梁玉宇与梁俊贤可都没提此事。
但吴征既然拿来做了借口,自然要含糊其辞:“陛下已知晚辈关于代理的打算,两位殿下也不知从何处听来。”至于是否日后谎言穿帮吴征倒不担心。
甚至可说此事终将到来,以太子与五殿下如今剑拔弩张的态势,谁都不可能不插手想要分一杯羹。兴许下回再见面便会提将出来,吴征只是将后事前提说出来而已。“那不知贤侄又是如何应承的?”陆玉山捋着长须郑重问道。
终究个个都是人精,唬是唬不住的。殿下亲口提出的事情非同小可,吴征若是答应了,与顾陆两家的谈判自然少了许多筹码。吴征若是不答应,没有个好理由休想轻易骗过两人。若是吴征再抬出顾陆两家做挡箭牌,这事又得另说。
吴征亦正容道:“晚辈说与人有约在先,尚未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前无法提出行之有效之法。”陆玉山与顾浩轩同时松了口气!
他们只怕吴征指名道姓,更怕他玩些花言巧语,诸如回答:“顾陆两位家主找上门来正与下官商谈,这个,怕是暂时不好说。”到时候两头讨巧,顾陆两家的事情办了。
殿下那边也推脱了过去。回头殿下对顾陆两家有意见,他一抖衣袖摘个干干净净,还净得其利。
“两位家主放心,晚辈会依实而言,既与两位有言在先,料得殿下也说不得什么。”吴征及时补上一句,又道:“先前商议之事于晚辈而言已如倾覆之水,断无收回之理,只是水流向何处,灌溉何方,只在两位家主一念之间。”
“成吧,贤侄的意思老夫已尽知了,如何决断容后定让人通传于贤侄。”顾浩轩拍拍似乎僵直了的膝盖起身告辞。
“晚辈等不得多久了!”两位家主心意已动,且局势确实到了瞬息万变的时刻,吴征不说不想等,便是还想等,也没人会留给他时间。顾浩轩与陆玉山相互使了个眼色,向吴征道:“三日,三日之内给贤侄最终的答复。”
“一言为定!”更鼓刚过五响,瞿羽湘便翻身而起,这一夜睡得甚不踏实,翻来覆去直到二更天过也未入眠,不得不运起心法强自安宁神思,才昏沉沉睡去。
睡梦里脑中依旧翻腾不已,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一个接着一个,一会是雁儿与她牵手并行,亲昵地聊些私房话儿,一会是雁儿话锋一转,话里话外全是她意有所属的情郎。
可醒来之后,瞿羽湘仅记得在梦中愤懑难言,至于因何不爽,细微处全无印象。点亮油灯定了定神,昏暗的天色让香闺亦不显光明,可并不碍铜镜里映出略有憔悴的容颜。春风恼人心,瞿羽湘愠怒了面容。
今日是雁儿新官上任的大喜之日,以她现今的身份无论如何轮不上前去道贺。虽说今日之后,深居简出的韩归雁等同于走出了韩府,瞿羽湘光明正大前去拜会再也没了阻碍,可能亲身参与蜜友此行,怎能说不重要?
怎能说可有可无?蜜友二字一冒,瞿羽湘羞红了脸。世间本无此词,她在深闺之中思念韩归雁,胡思乱想之际将蜜替了密字。
自因在她心中与韩归雁二人当如胶似漆,若蜜糖般甜美才是所望。瞿羽湘恼恨自己始终鼓不起勇气向韩归雁一诉深情,乃至伊人情定吴征。
一念至此,瞿羽湘幽幽叹了口气,如此不容于世间的非常之恋,她也明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痴心妄想。内心深处自始至终最为惧怕的,只是情意一旦出口,韩归雁便再也不会见她。
“寻常男子哪及得你英武?又哪及得你半点美丽?人家便是喜欢你,难道错了么?”瞿羽湘自嘲地笑笑,起身在铜镜前坐定撩开秀发,以梳请捋。吴征将恭贺韩归雁之事交到她身上,便成了她的重中之重。权代北城府衙,不可失了礼数。面见心仪爱人,又需装扮得当以图留下深刻印象,瞿羽湘思虑了极久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