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接过马缰递给身旁的侍从吩咐好生照料马儿,又压低了声音道:“得知兄弟今日凯旋归来,特请屠公公恩准,早早在此等候来接兄弟一回。”
赵立春已不是两余年前的小春子,看守的小黄门见了都要称一声赵公公。吴征更不是九品羽林卫,进出皇宫不仅有蟠龙金牌开路,更是天子近臣,随驾侍奉,想要递谁的好话坏话每日都有大把的机会随口一句。
这一回跨过午门时两边奉迎之声不断。赵立春更挺直了腰杆,比自己高升时还要耀武扬威。“怎么样?”两人并肩而行,吴征向天泽宫处一斜眼低声问道。“一如平常,小弟片刻不敢放松。兄弟今日去不去?”
赵立春还是一副趾高气昂之色,半点破绽不露。“不去,过几日得了空提早知会兄弟一声。总之切切不可放松,劳烦赵兄了。”吴征心中大定。
看来此前对于忧无患去天泽宫自有其目的,而不是因为吴征的推测没有出现偏差。玉茏烟说出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失去了价值不再关注,扔在天泽宫里任她自生自灭,如此一来,局势依然可以稳定一段时日。可玉妃拼了命掩盖的秘密又是什么?
“说哪里话来?”赵立春不满地绷起脸,又低声道:“燕国来的薛文杰言辞锋利刁钻,陛下对他十分不喜。依小弟看,要摆弄这人十有八九要落到吴兄身上。可得小心在意些。”
“唉”吴征摊手摇头,无奈道:“倒霉,满朝文武都吵不过他,我能有什么办法?陛下真要下了旨意,我就把他晾在驿馆里,等他气焰没了再说。”
征战刚回事务颇多,进了御书房等了个把时辰,午休完毕的秦皇才到来,直到掌起灯火,秦皇终于困顿得支持不住,打发近臣们回去休息。其间对战事的详细说明不一而足。
吴征舒了一口气,临走时又被秦皇叫住:“吴爱卿,燕国来了使臣在驿馆里等待,朕近日无闲暇召见他,你先代朕去见见他,若有要事再来上奏。”“啊?”吴征苦着脸道:“微臣遵旨。只是唉”
“有什么直说吧,朕累了。”“是。薛文杰当世名流极善机辩,巧舌如簧,微臣恐辩不过他给秦国上下蒙羞。且微臣要随侍陛下左右,实在抽不出功夫去见他。”吴征挠着头讷讷道,这事儿能推就推了啊。
“呵呵,极善机辩,巧舌如簧?这说的是你吧?”秦皇调笑两句,闭目又冷声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吃了亏朕当然要唯你是问!还有什么,一起说!”
“辩是辩他不过,逞口舌之利也落了下乘,难显我大秦威风。微臣有些更好看的方法,只是初期恐有碍观瞻,还请陛下恩准微臣使些手段。”
吴征低着头抱拳羞涩道,这一回真是心里话,耍嘴皮子本是他的特长,现在碰到个大行家估计弄他不过,只好扬长避短了。
“好啊,朕准了!明日起你暂不需随侍左右,一日一奏即可,事了再回。薛文杰在朕的朝堂夸夸其谈,颇多巧言令色强词夺理,朕正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你自去做。”
“微臣谢陛下天恩。”“屠冲,吴爱卿处若有疑难,你抽空帮他一把,回宫吧。这人,连谢恩怎地都说得比人好听?呵呵”跪送了秦皇,近臣们才朝着吴征奚落地笑起来,年轻人思维跳脱,正好去对付耍嘴皮子的专家,吴征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朝堂激辩,大秦吃了亏人人憋了一口火气。吴征要出头,还低调地夸下了海口,近臣们等着看好戏,心中对他十分亲善。胡浩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一拍,怪声怪气道:“吴侍郎这一回又要耍贱,嘿嘿,诸君看他是否还是福星高照,马到功成啊?”
“剑法不知道怎么样,贱法嘛,啧啧,本官甘拜下风!”霍永宁哈哈大笑,手指点着吴征道:“弄不赢薛文杰,陛下都不准你回宫,你自己小心应付着!老小子嘴皮子是真利落,本官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官也是。”胡浩一摊手,招呼吴征一同离去,嘴上不饶人道:“挣不回这口气,不仅陛下放不过你,本官还要让你师姑去执行门规!”“我下官遵命!”吴征不住摇头。近臣们他的官职不大不小,有些议郎,侍御史官位还不如他。
可是资历个个比他老得多,一肚子牢骚话还真不敢发作出来回了仍亮着灯火的吴府,吴征先大笔一挥手书一封,唤来冯管家道:“明日起闭门谢客,任谁来都说本官害了病正在静养,一律不见。
天明了你把信送到驿馆给燕国使臣中书侍郎薛文杰,就说本官奉圣命与他接洽,不过近日需静养不便去拜会。言辞恭敬些,帮本官陪些不是,把信送到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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