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祝雅瞳骤然被说中心事,腾腾腾后退几步,面飞红霞说不出话来。“咦?你你你你们,真的成了好事?”栾采晴凤目招展,不可思议道。“没没有,你胡说什么?”祝雅瞳沉下脸大怒道:“你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春雨断断续续地无穷无尽,在凉州地界蔚为罕见。韩归雁在中军帐里闭目养神,近几日来几无休息,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觉困顿不已,可凉州的形势,霍永宁的消失,吴征生死未卜,每一件都让她彻夜无法睡着,也忙碌得没法安生。
能偷个空儿合一合眼,让发疼的脑壳略作休息已是难得。吴征与祝雅瞳陷落险境,两天来营中反复派人前往桃花山,十二个时辰交替往复着搜山,片刻不停。可春雨打散了痕迹给搜索凭空添了许多难处,加之山中许多争斗之所都被人刻意破坏,至今一无所获。
另有一个不知好坏的消息,桃花山里不时发现血迹,遍洒处处,不过尸体连一具都没有发现!那一场可以想像凶险的夜战之后,整座桃花山的人仿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生死。
人生而有希望,越是开始,希望越大!不过希望有一点不好,希望的时间越长,绝望的心思就会像角落的阴影,逐渐弥漫,爬满心头。
韩归雁虽合着双眸,一双涵烟眉却不时地抽动着,剧烈起伏的胸脯除了疲累而致呼吸急促外,心事重重难以安定也是重因。
“你不会有事的吧。见识广,比谁都聪明,还有祝家主陪着你。定然不会有事的对么”韩归雁倦之已极,耷拉着螓首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有祝家主陪着你,不会有事的,我的好吴郎”
打了个小盹儿,韩归雁又惊醒过来。女郎在两边额角揉了揉,又举起面前案上早已凉了的茶水灌下,两条长腿一发力站起,腾腾腾地步出营帐。吴征下落不明,使节团祸起萧墙,每一样都是半点差错不得的大事!
韩归雁不太喜欢祝雅瞳,这名美妇太过诱人,成天住在吴府里难保吴征不动心,只是她确实对吴征的帮助太大,韩归雁即使不喜也仅挂在心中,更不会去反对,然而到了现下。
最让她寄托希望的是祝雅瞳,一刻不敢放松的嘱咐也是祝雅瞳给的。军营里守得严丝合缝犹如战场之时,所有吴府的“家眷”也被她死死按在军营里,绝对不允许外出!
久历战场,她太清楚形势不明之时,最重要的便是做好自己眼下的事情,不出乱子,不添乱子。
每每派出兵丁搜寻桃花山,她又何尝不想亲自去?可是不能去!陆菲嫣焦急的模样并不在自己之下,能强行忍耐,还能坚定地站在自己一边韩归雁暗自宽慰,幸亏陆菲嫣深明大义,否则保不定会出什么么蛾子。
柔惜雪自被倪妙筠带回营中后始终昏迷未醒!虽未知因何会与霍永宁交手,还说出惊人的秘密来,可想来桃花山的形势想来没人比她更清楚。韩归雁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醒,能说一两句情况就好,惜乎并不能。事情棘手的地方不仅这一件。
霍永宁居然是忧无患这个消息太可怖,倪妙筠说不出个所以然,光凭她转述柔惜雪的一面之词难以全信。天阴门诸女的尸骨还在荒野,前后事宜牵连重大,不便于通知燕国人取回尸首。
正值春季多雨时节,尸身无法久留。她们与吴征有旧多历患难,韩归雁心下不忍,与倪妙筠商议之后只得先行让她们入土为安。倪妙筠九岁便入了门,彼时年岁尚幼,多年来蒙这些师姐悉心照料感情深厚。
如今受限于诸多条件,师姐们的尸身只得草草安葬,柔惜雪又昏迷不醒,一时伤感得痛贯心膂。形势纷乱,无论于内于外,能掌控大局的主心骨都只能是自己,也只剩下自己!
韩归雁咬了咬牙,呼啦一声掀开门帘,锋眉隐含着杀气!主将从帐中亮相,气势不凡,神情肃穆,诸军见了也是心中一凛,加倍警惕起来。
陆菲嫣立在营门口,见了韩归雁垂头随在她身边,低声道:“不多歇会儿?”韩归雁心中一暖,不论从前与陆菲嫣有多少恩怨龃龉,至少在这一刻两人是一条心。
论主导大事,她不如自己,可她特别清楚自己现下的身份,把该管的事情管理得井井有条,着实帮自己省心太多太多。韩归雁点点头,伸出手去在她手心捏了捏以作回应,道:“无妨。”
“诸事都要仰仗于你,若是累坏了不好,还是多歇歇吧,有事我来禀报。”陆菲嫣低着头,语声黯淡,急的不是有事,而是至今消息全无,无事可报。
“无妨,这点不算什么。从前作战时远比现下忙乱的多,几天几夜的不合眼也是常事。”韩归雁见左右人少,停步凑在陆菲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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