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搅风搅雨,再洒下纸页,足以让成都城里流言纷纷。三人大功告成,急忙驾起鸟儿向城东飞去。大片官军正在赶来,宫中的侍卫也骑乘着大鸟欲行截击,再呆下去可就身陷重围,反为不美。
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地低飞,在拐角处悄然落下地来,让鸟儿们背着三个人偶振翅高飞而去。“似乎甚是顺利?”祝雅瞳拍了拍手,领着吴征与陆菲嫣一路潜行。三人武功高强,一意潜伏之下官军虽多,怎能发现得了?
“算是好了一半,还得看另一半如何。”吴征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差不多了,且看邵承安他们办得如何。”
“不错。征儿的想法的确大有来头,娘十分期待呢。”“这一次尝试成败与否,会决定今后咱们的出路何在。”吴征顿了一顿,道:“我们先去一个贼人永远想不到的地方藏好,呵呵。”
“走吧,你那位玉姐姐等得你可也苦了。”浣花溪旁新建成的庄园颇显气派,只是牛头,兽骨等物令这一处蛮夷小院生人勿进。三人潜至此处,一路钻进开凿好的地道里,点上火把摸索前进。
地道兜兜转转连通了一条干了不知多久的暗沟,又绕了不知多久,吴征才道:“是这里了。”自从得知先帝驾崩之后,玉茏烟便如同心里忽然空了一块,只知浑浑噩噩地度日。
暗无天日的地底,更不知岁月几何。食仅肉干,饮仅清水,寡淡无味,幸而他久居冷宫,只需果腹即可。赵立春时不时憋得慌了,找她说上几句话,玉茏烟心中虽对他颇为感恩,也丝毫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只觉一世至今,一无所成,像块行尸走肉一样,转眼已届中年,除了念及吴征,才会在心中泛起温暖。她好想见到他,向他诉说心中的苦闷与失落,诉说自从家族惨案之后的凄楚无依。
“玉姐姐,赵兄,我来了,快请开门。”熟悉的声音穿透石壁响起,玉茏烟如遭雷震,赵立春更是一跃而起,疯癫般扑向石门处大哭道:“吴兄,吴兄你终于来了”吴征举着火把,微锁的双眉中忧色尽显,却也露出期盼与欣慰。
石门推开,赵立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玉茏烟在石床边站了起来,原本十分激动,陡然见吴征背后还有两位陌生女子,吃了一惊,无措地揪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看她除了有些不修边幅之外,全身上下也仅有丁点擦伤,想是攀爬枯井时留下的。向玉茏烟点了点头,吴征也忍不住泪湿双目。近来的坏消息实在太多,玉茏烟安然无恙是个巨大的安慰。
她只是名弱女子,能保全至此,自然全赖赵立春的帮衬了“赵兄累了你了”除了庆幸,还是庆幸。
与赵立春的结识可说不上什么志趣相投,大半还是利益攸关而已。熟识以后对他的机警伶俐还是颇多认可,这一回在远行凉州之前将玉茏烟托付给他,真没看错了人。只可惜好好的一位小太监,前途无量,受了他的恩惠,却拖累了他落魄至此。
“吴兄呜吴兄”赵立春大哭难止。与玉茏烟的心如死灰不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怕被宫中发现了暗道捉回去,少说是个五马分尸。怕吴征一去不返,将他们丢在此处,待粮尽之后迟早还是个死。更怕吴征已遭不测,便是有心,也已无力。
陆菲嫣对这名小太监与吴征的交情十分清楚,对他颇有亲善之意,见状在他颈后点了一指,赵立春双目一翻登时晕去。
若是情绪激动太过,于身体有害,这两人可是好些日子连阳光都没见过了,陆菲嫣忽然动手,玉茏烟对这位陌生的美妇人升起警惕之意,更惊得缩了缩肩膀,似想退缩逃避,迈出的腿也停了下来。
“玉姐姐莫怕。”吴征举起双手示意她不用担心,抬手引荐道:“这位是我娘,这位是我的娘子我们一同特地来寻你。”两个娇声惊呼同起,陆菲嫣闹了个大红脸,实在没想到吴征把她的底子全给掀了出来。
玉茏烟则是没想到两位陌生的美妇居然都是吴征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人物。面对笑容极为亲和的祝雅瞳,她心中不自禁泛起一阵娇羞,而媚态横生的陆菲嫣,则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两人年岁相彷,姿色也难以比较出个高低来。
不过陆菲嫣的精气神远胜于她,玉茏烟不免有些羡慕,有些嫉妒,又有些感慨。这些都让她慌张的心情安宁下来,不过都不及吴征脸上熟悉又温暖的笑意,来得更安定人心。
“苦了你了。”迷糊之间,吴征已走近至跟前。见她面色苍白,身段又清减了些,即使有绝色之姿,也不免透出些憔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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