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难的说明越是有本事,这人我有大用,拿是一定要拿的。”吴征打断道:“只要还在世上就有蛛丝马迹,总能捉来的。”
张百龄面露难色,狠狠咬了咬牙道:“属下请主人再委重任,这一回定要拿他来主人面前,由主人处置。”祝家的高手里,就以他追踪的本事最高,这事儿也只能落在他身上,即使希望渺茫,也不得不请缨。
“你?哈哈,不用了。”吴征笑道:“明日天师就算去扶老妪过马路也比去寻人白费气力的好。无妨,正有一位能人可捉江枫璃。”“何人?”张百龄,邵承安,章大娘一同吃了一惊,问道:“请主人明示,属下等即刻前去延请高人出手。”
“不必了,待天明之后你们就去军营,筹备相关事宜。这位高人我得亲自去请,你们就不用再管了。”吴征向外打量了一番天色,只见刚入夜的天空飘来几片浓云,正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他沉吟一番道:“你们谁的字好?”
邵承安挺了挺胸,忙躬身道:“回主人,属下略懂书法,请为主人执笔。”“嗯。我念,你来写在这里。”紫陵城作为盛国国都,不仅住满了达官贵人,且文风极盛的国度里,也是文豪聚集之所。
城中几乎家家户户都对书画诗词有所研究,连三岁小儿也能随口吟哦几句,但论起其中的交交者,既在文坛负有盛名,又于朝中受帝君宠信者,非倪畅文莫属。
这位盛国十五位博士之首,昭文殿首席大学士出则起草诏令,入则参议奏章,乃是天子的贴身近臣。
不仅如此,倪畅文还娶了当朝国师费鸿曦之女费欣娥为妻。夫妻之间门当户对,恩爱甚笃,费家作为盛国第一豪族,自也让倪家发展得好生兴旺。
倪府坐落于白若湖畔,府中不具奢华,倒是栽种得林木成阴。伴着湖水的山川之气潮起潮生,让这座府邸看上去洋溢着钟灵毓秀。在刚入夜的如丝小雨笼罩下,更是如此。吴征递了拜帖,倪府的管家见这位到来,也吓了一跳。
吴征身份敏感又特殊,管家不敢怠慢,忙要请他入花厅稍坐,不过吴征拒绝了好意,道:“冒昧前来,怎敢打扰倪大学士?请管家将拜帖送与倪仙子,吴某在此等候便是。”
“得罪,得罪。”管家不敢强求,忙唤人搬来条长凳请吴征稍坐,飞也似地跑着报与倪妙筠去了,吴征不坐,只将一把油纸伞负手在背,抬眼见倪府大门外一副楹联,上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人情练达即文章。
吴征见了不由眉目一挑,看来倪大学士并非古板拘泥的老学究。能写出这么一副对联来,还大喇喇地张于府苑门外以明志,定然是学以致用的大能人。
难怪费鸿曦会把女儿嫁给他,盛皇也会对他亲信有加。张圣杰什么都能答应吴征,唯独想讨要个博士的封号抖抖威风时,他身为帝皇之尊也不愿绕过倪畅文,贸然答应。也唯有这样的人家,才养得出倪妙筠这等识恩知德,重情重义的好女儿来。
吴征左右观望约有小半时辰,正感慨间,脚步声由远及近。细碎的步伐在大门拐角处减缓,略作停步,似乎心生犹豫,左右为难了一阵才下定决心继续向前。
娉婷的人影刚出现在转角,便让吴征眼前一亮。倪妙筠初至成都时就有惊艳之感,堪与一干绝色美人相提并论,尤其是行步时两条玉腿高抬,像只仙鹤般优雅,过目难忘。今日她做仕女打扮,梳着垂髻,耳边戴了支钗花。
上着鹅黄短襦,交叉的领口与腰系的丝带将一对儿丰美胸乳紧紧包裹,但高高撑起的衣衫又令人浮想联翩。一袭粉色碎花长裙掩至足胫,亦难掩去她身段的修长苗条。胯边别着的禁步行走间环佩叮当,清脆悦耳。
相比起在大秦时她鲜少露面,沉默寡言得甚至有些阴沉,今日稍作打扮,又见心情也佳,一眼望去便让人生起干净清爽之感。“倪仙子有礼。”吴征弓身抱拳,笑吟吟道:“晚间叨扰,不知倪仙子是否有雅兴雨中夜游?”
“你拜帖里都写明了的,何必再问,卖弄文采么?”倪妙筠见状板起了脸,双颊微染嫣红,不假辞色道。还是这副有话直说的爽快劲儿,倒是得她评价一句“卖弄文采”已是难能。
吴征心中暗笑,从背后旋出油纸伞撑开,手臂一抬道:“倪仙子请。”纸伞上绘着幅湖光山色图,烟柳垂入的湖中,一叶扁舟停于湖心,舟中人正闲逸垂钓,一看就不是凡品。盛国文风极盛,连油纸伞上也得以绘画装饰一番。
以倪妙筠的眼力,这幅画自然算不得什么,倒是被扁舟之上的小诗吸引了目光。“斜风细雨不须归这人的文才当真了不得。”倪妙筠心中暗叹,将手臂拢在袖中步入伞下,与吴征一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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