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叨叨的,哼,且看他要玩什么花样。”韩归雁有些兴奋地蹦了起来,替祝雅瞳拉开座椅,招呼大伙儿同去。
一行人在后院小门里鱼贯而入,新的吴府后院依然是禁地,除了赵立春之外,任何人不许擅进。家宴设在吴征的小院里,远远就闻见浓浓的辣味儿,喷香扑鼻,让韩归雁,陆菲嫣与瞿羽湘三人俱是目光一亮。
紫陵城的饮食口味比之川中要清淡得多,虽有府上的厨子每日烹制带辣味的菜肴,但这么正宗,香味这么醇厚的滋味,可是许久未闻了,吴征笑吟吟地等在院门口,道:“几位仙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快请!”
“嘻嘻,是什么好吃的?就是火锅么?”长案上摆放好了碗筷,边上的石台则放了只铜锅,锅里的汤汁被炭火烧得吱吱直叫。喷香的味道让冷月玦忍不住伸香舌舔了舔唇。
“吃火锅要劳几位仙子忙活一晚上,在下不敢,今日吃冷锅串串。仙子们请坐。”吴征又朝赵立春打了个手势,吩咐上菜。“大冷天吃冷的?”玉茏烟不解着道,又拉了拉紧身的大氅。她修行时日尚浅,可抗不住深秋的寒凉。
“只这一口香油调料是冷的,其他都是热的,若不喜吃辣,还有鸳鸯锅。下回吃火锅时也可这么做。”诸女这才见吴征所指的调料锅里被一片铁板隔成了两半,一半里满飘着火红的辣椒,另一半里则是清油,飘着的全是白芝麻。
“真是好办法。”祝雅瞳拍手赞道:“火锅吃到后头油腻得很,分开汤料是个好主意,吃不惯辣味的也不必另开一锅,用在饭庄里必然大受欢迎。”
“那是当然。”吴征瞬间抖了起来,自觉身形又伟岸了几分,昂然道:“我想的法子,定然是好的。”此时赵立春领着几名仆从在案面上放下些小木墩,道:“几位夫人小心,烫得很。”才用夹子从仆从手中取下一片片铁板。
铁板先前被烧得火热,此时温度仍高,内里块状的肉片冒着煎起的油花。吴征随手提起一只银制的小壶,向肉片倒下黑乎乎的酱汁。“胡椒味儿?挺香。”西域来的胡椒在川中流行不广,但在口味偏淡的盛国则是大行其道。
其滋味比不得藤椒的鲜美麻辣,也自有一股独特的异香。“从前没做过,就这两样东西折腾了足有一日。”吴征指着胡椒酱与冷锅,道:“诸位仙子请坐,先请享用牛排,稍待在下效劳。”
吴征拿起陆菲嫣面前的刀叉,以叉固定,又以刀切下一小块牛肉递给她,算是做了个示范。自从顾盼离了吴府之后,陆菲嫣便沉默寡言了许多,日常与吴征的来往也少了许多,有些刻意地避忌。
吴征原本还担心她今夜不会来,见着她跟在诸女身后,虽是低着头,也看不出喜怒哀乐,可人来了就已足够。
这美妇人的脾气之倔强不在任何人之下,为人处世自有一套准绳。她并未因顾盼之事而排斥吴府,但做起事来较之从前便大有不同。
譬如尽量避免与吴征单独相处,更不说两人间的亲密。就像遭受隐疾折磨的那些年一样,即使与丈夫的情感已完全破裂,依然无比执拗地坚守着底线,谁也不能触碰,谁也无法逾越。如今也是如此,谁也劝不动。
吴征对此也是束手无策,当年能与陆菲嫣喜结良缘亏得顾盼相助,现今两人之间隔了道无形的网,看得见,摸得着,也是因为顾盼。在解决之前,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算是吴征当年半强半哄,手段略为下作的报应了。
陆菲嫣接过刀叉,樱唇一张将牛肉小口小口地品尝,默不作声,螓首低垂,美眸黯然中又忽闪着异样的神采。
像极当年初次委身于吴征时,情潮褪去,神智复得清明之后,那柔肠百转,左右为难,在人伦与情感之间无法取舍的模样。
“你已好久未曾让府上大快朵颐一番了,唔从来没吃过这般口味,肉质倒是鲜嫩可口!看得出用了好多心思,便饶了此前的怠慢之过吧。”
韩归雁大快朵颐,连声赞道。来了盛国之后,与诸女莫说亲热,连亲近的时光都大大减少,何止是怠慢?再怎么情有可原,总是叫家中娇妻冷落了许多,韩归雁轻轻一句带过,当真是板子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牛肉也需腌渍大半日,才得这等鲜嫩,入口即化,也试了好几回呢。”吴征将准备好的荤素串串丢进铜锅里烹熟,笑道:“其实我懒得很,整日不得闲早已不耐烦。今晨去了菜市,正巧听见卖肉的张屠户与他家的小子讲道理,说是每日比上一日多做一些,踏踏实实一月能办成一件事,便能保一辈子的丰衣足食。
这话虽糙,却是大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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