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轻功,吴征也是第一回,直看得眼珠子都几乎瞪了出来,刺杀雪夜魔君项自明之时,女郎如云似雾,如梦似幻的剑法让吴征大开眼界。
犹记得她一剑收回剑鞘反身就走,项自明的伤口处这才喷出鲜血,可想而知她的剑法之迅捷。要像她一样,每每藏于暗中出其不意地刺杀,不仅要有一手快剑,更要有一身好轻功。
此刻她在大风扬沙之中仿佛腾云驾雾,凭虚御风而行,只眨眼间就没入阵法中,仿佛化作了一阵青烟。
箭雨难不倒她,以她身形之苗条,仅需拧动腰肢便可躲了开去,只可惜视线难以企及,仅能凭想象猜测以她胸臀之饱硕,该当如何藏得身形。
须臾间倪妙筠便跃过箭雨,从枪林间翻身而起,衣袂纷飞,在第二丛枪林处竟踏着枪尖前行,这一身飘飘的浑不受力,又是何等地轻盈。足踩枪尖非吴征所能为,显是她胜了一筹。待她一路闪过檑木,用的身法与吴征大同小异。
闪过了檑木,面对巨石翻滚女郎居然也伸出白生生的手掌来。圆滚滚的巨石,苗条的女郎,令人担忧别把她给压扁了,便是擦破了层手上油皮,也是让人心疼。第一颗巨石滚至,倪妙筠手掌一伸一引一带,那巨石路径忽偏,从她身侧滚了过去。
女郎奔向坡顶,竟给人生出一种劈波斩浪,当者辟易之感。天阴门的轻功独步天下,最后一堵高墙于她而言更是如履平地。倪妙筠施展开魔劫昙步,旋着身儿越飞越高,好整以暇地落在墙顶远望吴征。被顶礼膜拜了一番,她才跃落墙头奔回点将台旁灭了青香道:“韩教官,是我胜了吧?”
她出发前青香已烧了小半,现下还比吴征的多了一指宽,就算是最后出手占了便宜,优势也已太大。韩铁衣笑吟吟道:“舍倪监军其谁?在下拜服。”
“嗯,那本监军午后再来监督诸军操演,若是有不用心的,莫怪本监军刀下无情!”倪妙筠又朝吴征冷笑一声,一拂衣袖侧身离去。
只是与吴征擦身而过时,才听他恼人的声音送入耳中:“原来那天你故意追不上我呀”气得她面色发白,又险些打了个跌,足下加快逃也似得去了,经倪妙筠一闹,偶有几名打着小心思想离去的也知不敢走了,吴征的话里的确有看盛国无人的意思,无论真心也好,激将也罢,人家有那个资本说出这句话来。
而盛国的颜面居然要倪妙筠一名娇滴滴的女子来维护,此时再走,只怕还没走出营门就要被无数目光被盯死,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谁愿子孙世世代代为奴为贼?没有。
“这么聪明的女子,了不得,怪道雁儿也肯让她进你家门去争宠。”韩铁衣拍拍吴征的肩膀,用痛心疾首的目光与声调道:“被个女子抢了所有的风头,可怜,可怜。”
“我呸,有本事你去把场子找回来!”吴征心里甜丝丝的,仅有那一点装逼失败的火气全撒在了韩铁衣身上。“没功夫,你很闲么?”韩铁衣指着校场道:“这叫八门金锁阵,别人有空用饭,你没有,快去看熟了。”
“我”晨间演了这么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戏,军营里热闹起来,无论是闯阵时的疑难点,还是吴征与倪妙筠显露的惊人武功,都是说不完的话题。
“他娘的,老子就不服吴将军,就服倪监军,你有意见?”胖和尚忘年僧,人送绰号一气呵成,嗓门还是震天响。
他一边呼啦啦地往大嘴里巴拉着面条,一边口沫横飞地挥斥方遒:“一个大男人偏是剑走偏锋,使些轻功过关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看倪监军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书香门第出身,那一手武功才是名副其实地厉害。
老子服气,真他娘的服气。依老子看,吴将军在倪监军面前就是矮上半头,在监军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绝不敢说半个不字。否则倪监军要与他比划比划,吴将军只能认栽,你们说是不是?”无人应承。
待了片刻,面子上挂不住的忘年僧火气冒起,还要据理力争,于右峥才及时在他肩头一拍低声道:“大师说得对不对在下不知道。
只是提醒大师一句,吴将军的话大师最好还是乖乖地听着,否则倪监军会第一个把大师的头砍下来,切记,切记。”
“昂?”忘年僧吓了一跳道:“什么意思?”“凡俗中的事情,大师是出家人不懂,也不必懂。总之大师牢记在下的话就对了,不信,大师问问诸位兄弟。”
忘年僧铜铃般的眼睛左右一瞪,只见同一张桌上吃饭,平日较为相得的好友大都频频点头,他一摸光头道:“见了鬼了。”果然从善如流,这一下声音就小了许多相比于寻常人家,皇宫里的金碧辉煌仿佛天上的琼楼玉宇,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