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自行制作时,还能依着各人暗器的使用习惯略作改动。这门本事旁人也有,可远不及她的精细巧妙,诸军不由叹服。于右峥意味深长道:“大人真是好福气。”一连三日露宿山林,环境算得上艰苦。
但对草莽豪杰而言经历惯了的算不上什么。世家公子则一个个咬牙忍受,幸好此前在军营里历练了许久,倒也不是熬不住,连顾盼也是如此。
至于倪妙筠与瞿羽湘也常在野外,没什么难熬的地方。三日来众人轮番分批进城采买些干粮,外加打些野味,衣食无缺,也终于等来了经过许县的运粮车队。
许县常有暴雨,卧牛山一带空气潮湿,粮食最怕的便是受潮了发霉,尤其这是至关重要的军粮,出了岔子谁都吃罪不起。
长龙般的车队押送的军马不足一千,另有四五千人俱是民夫。眼看着还有五十余里就将抵达许县,也能歇一歇脚,车队不由精神一振,又是疲累感袭了上来。
“大人,来了,以属下的眼光来看,这里没有什么高手。大人神机妙算,佩服,佩服。难怪属下今晨起了一卦,卦象大有本主中正平和。
但看此地地势东高西低,又是客依主人之象,卦象偏弱,偏弱。可属下平生所起之卦,就没比今晨这一副品相更好,更漂亮的。
现今属下这才明白过来,咱们哪是客呀?大人到哪,便是哪的主人,许县这一地乱不乱,大人说了算!这一卦大有于中正平和之中现上上大吉!托大人鸿福,属下的卦象修为又精进一层。”
杨宜知铁塔般的身形太过突出不适合前来,拍起马匹来便以杀手相师墨雨新为最。这货靠着一张嘴皮子行走江湖,捧起人来不仅丝毫不知羞,还能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结合那一口玄奥的卜算说辞,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
“你这嘴我没剃个平头啊好吧好吧,承您墨师吉言啊燕国高手?燕国高手在桃花山全让我娘杀得干干净净,还有个屁的高手,你不会以为丘元焕亲自跑来押送粮草了吧?
要不栾楚廷也在这里?“吴征嗤笑一声,燕国高手所剩无几,这也正是他此行的最大倚仗。“祝夫人威武无敌。”众人恭维声中眼里都放出精光,看着燕军就像一堆待宰的羔羊,有些性子急的不由连连舔着嘴唇。车队由远及近,载得满满当当的粮草将潮湿的土地压出深深的辙痕。许县一带连日阴雨,但车队上的粮草却用蓬布一层又一层地包起。
这种布料既能保持内里的干燥,对外又有防火之效,不容易点着,燕军常年征战,一切都颇得法度,只是仓促间运粮的军伍也是严严整整。埋伏于卧牛山的突击队摩拳擦掌,都眼巴巴地望着吴征,盼望他早些下令好大肆快意地冲杀一番!
奔行千里至此,第一战的头功谁都想要。吴征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长安城方向,冷笑一声。他对燕国的仇视绝不亚于这些饱受欺凌的盛国人。
桃花山一战,他的生父待他惮之如虎,恨之入骨。祝雅瞳的风姿与怜爱一同永远刻在他心里的,还有凶神恶煞的燕国高手。这些都是他生父派来,要置母子俩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对燕国的皇室没有一丁点的羡慕与不甘,也没有一丁点的好感,有的只有刻骨的仇恨。自桃花山夜战起,吴征与栾楚廷就已不死不休,全是血海深仇。
“吃燕国的饭,喝燕国的水,咱们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恩必报。来,现在把他们燕国的火石还给人家,再帮他们造一顿香喷喷的晚饭!”
待押送粮草的军旅走过埋伏地点一半,吴征挥了挥手,瞿羽湘张开弓朝天射出一只箭。平常的箭,仿佛山林里的猎户想射下鸟儿时落了空,有气无力地飞行一阵就掉头落下,却在盏茶时分过后,引得寂静的山林里一片骚动。押运的燕将忽见林中忽然跳出数十个人来,一个个的衣冠随意,有些被山上的荆棘划破了。
有些则脸上还有泥渍,吊儿郎当,简直像是许县里的破落户跑来卧牛山中集会来着“你娘的贼鸟,不要命了吗?”五名兵丁打马上前,一鞭就朝着破落户们打了下去,大过年的南方打得昏天黑地,连带他们也过不好年,正心头没半点好气。
若不是估计新年讨个好彩头,挥下去的便不是马鞭而是大刀了“你娘的贼鸟,敢打老子!”
破落户中一个胖大男子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空中一阵乱抓,便把五条长鞭一同拿在手中一挥一扯。大力传来,五名兵丁慌忙齐齐使力拿住马鞭,稳住身形。五人一同使力居然拉不动胖大男子,他们立知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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