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娶她过门也过不了多少时日,该让她先习惯习惯吴府的夜晚。”吴征洗漱干净后离房而去,小楼有两层,倪妙筠与冷月玦的房间就在楼上,以吴征敏锐的耳力,走廊里就能听见二女的窃窃私语。吴征并未刻意隐瞒脚步,踢踢踏踏地踩着楼板上楼。
果然脚步声一响起,女儿家说私房话的声音立止。吴征心中一阵悸动,腾腾两步飞纵上阶梯,叩了两下门扉,便推门而入。
冷月玦背对门口,闻声回眸一笑。倪妙筠则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嘟起惊恐的双唇,紧张得连鼻翼都微微翕合,可爱至极。吴征嘿然一笑道:“起的这么早?也不来唤我。”
倪妙筠更慌了,支支吾吾连连张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冷月玦咬着唇瓣憋着笑道:“累了让你多睡会,我们姐妹先说些私房话儿不成么?”
“成,当然成了,我没打扰你们吧?”话虽如此,吴征大喇喇地进房,关门,坐在二女中间,一手一个携起两只柔荑。一只娇小秀美,一只纤细修长。
娇秀的那只热气融融,柔若无骨。纤长的那只则触之冰凉,略有瑟缩。虽听不见二女先前聊些什么,但一句姐妹足以来倪妙筠万分窘迫。从她冰得都有些僵硬的手掌,就知她心里有多么紧张。
“没有呀,正在等你起了一同用晚膳。”冷月玦娇柔道,似是担心真把倪妙筠吓着了拂袖而去,此时正襟危坐,可眼眸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闷雷阵阵伴随着雨丝飘落。
吴征起身推开轩窗,看傍晚的天空瞬间转黑,不一会就变成黄豆大的雨点,浇得天地间一片迷蒙雨幕,打得屋顶噼噼啪啪地大响。
虽是大雨,却并未伴随着大风,徐徐清风送来的凉爽让人心神一振。轩窗之外不仅雨夜如画,仆从们正冒雨拿着晚膳赶来。时不凑巧,恰好赶上一场大雨,幸好瓦锅的遮盖严实,不至于废了晚膳。
倪妙筠松了一大口气,紧张得发僵的脸蛋都松快许多,也有了几许笑容。吴征与冷月玦对视一眼,心中好笑。女郎的确有点像鸵鸟一样的可爱心态,躲不过去时万分紧张,就拼了命地诸多自我安慰。
一顿晚膳要耗去些时辰,至少把她心里慌张之事延后许多,女郎一下子就轻松不少。饭菜不复杂也算不得贵重,但色香味俱全。吴征腹中正感饥饿,所以吃得又香又快,赞道:“好吃!玦儿安排的?”
“没有呀。你们来了好些时日,人家想这里的主事已经安排妥当了,莫要随意插手。”冷月玦每每午间吃得多,傍晚则只吃些果子饮些清水。晚膳荤素搭配,还有两道烹调得吃了让人发身大汗的辣菜。吴征还以为是她刻意安排的。倪妙筠小口小口地吃着。
菜色分明对她的胃口,不知怎地却老觉得吃不下。悬着的心虽放下了些,终究还是悬着,吴征与冷月玦说话,她总觉话里话外都在取笑她。
可要细说有什么不对,又一点都说不上来。她自家心中暗叹了口气,回回惊慌失措如此,今后有得被家中姐妹取笑了。
酒足饭饱,倪妙筠觉得怎在须臾之间?候在院外的仆从麻利地将房内收拾干净,镇海城的主事赵源醒待仆从都走后才猫着腰进来向吴征道:“主人,夜间可有吩咐?”“不用,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再说。”
“是。明日的拜帖已送至五家门派,礼物也已备齐,主人勿忧。”赵源醒生得白白胖胖像个富家翁,一笑起来谁看了都觉和气,:“后屋里热水已备好,属下告退。”
赵源醒从前是祝家在成都城的主事,打理起生意来井井有条。大秦国天翻地覆,祝家在成都城的力量得以保存多有他的功劳。来到盛国之后,镇海城原主事年事已高,扬州又是富庶之地,作为有功之属,赵源醒接替理所当然。
他向来精明,见两位仙子到来,今夜又无事,他心中有数,一切都提前安排得妥当。“好。晚间你辛苦下,明日随行人员宜精不宜多。还有,金山寺那里若有事,务必来报。”
“是。”赵源醒不敢露出半点笑意,低着头退出院子。仆从收拾时一番人来人往,走后又复清净。偏偏倪妙筠见人多心安,人少又慌张,心里七上八下。
赵源醒说话声虽低,哪里逃得过她的耳力?闻言更加慌乱之际,狠狠地瞪了吴征一眼,大有数落他上梁不正下梁歪之意。大雨没有半点要停歇的意思,吴征回头诡秘一笑,道:“好热。”
雨夜里凉风习习,便是一身大汗也转眼就吹干,吴征这一回是刻意地话中有话,一下子就把倪妙筠说得满面绯红。女郎一急之下本能地就想逃,不想冷月玦先行起身道:“我去取衣物,你们先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