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端端的欺负人。”论年纪,柔惜雪略长于玉茏烟,女尼嘴里一口一个姐姐,定然是吴征使坏。
吴征摊了摊手,指了指冷月玦与倪妙筠,意即都是她们俩干的坏事。冷月玦窃窃而笑,倪妙筠涨红了脸,哪敢把四人颠鸾倒凤胡天胡地的事情说出来。
“好啦好啦,别磨磨蹭蹭,赶紧去,这里一切有我们。你也知道燕国调兵遣将意欲南侵,时日紧迫!待到了出发之日,自会提前去馥思居知会你。”
吴征略有遗憾,其实还想和女眷们多聚一聚,互诉衷肠,更想看一看柔惜雪要怎样融入这个大家庭,从窘迫与紧张不安变得习以为常,但正如陆菲嫣所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跨入十二品不是结束,一山还有一山高,要杀了霍永宁与向无极,眼下的自己还远远不够。“我去了。”临走前吴征点了点瞿羽湘的鼻尖。这拉拉姑娘自打柔惜雪回来就一直在窃笑,双眸越来越亮,那点鬼主意吴征一看便知。“去吧。”“安心修行,莫要自满。”离了院子向馥思居行去,吴征越发惴惴不安。
方才女眷们算是放了他一马,没有奚落他喜新厌旧等等。就家中两位十二品高手坐镇,吴征却选择了柔惜雪助他冲关,纵然有种种合理的缘由,也难免有说不过去的地方,何况祝雅瞳待他的感情非同一般。
光是如此重要的时刻爱子选择旁人而不是她,就够祝雅瞳遗憾的了,这种遗憾随便一时想不通,都够气上好一阵子,也不知道祝雅瞳独自呆在馥思居里,是筹备接下来时日的修行,还是气愤难消,怕控制不住发作起来在人前不好看。
吴征独自行走在暗夜,仿佛天地之间他就是黑影,无处不在,又虚无缥缈无迹可寻。在馥思居前抬头一看牌匾,心中自有一股暖意。祝雅瞳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自己也得接下来,她付出的东西实在已太多。气儿憋得太久,莫要气坏了身体,要打要骂朝自己撒了气也就是了,怎舍得让她窝在心底伤身?还是翻墙而入。
有两位绝顶高手坐镇,吴府周围再没有不开眼的人前来窥探。吴征还是不想开门的吱呀声打扰夜晚的静谧,更不想不算好听的声音惊了祝雅瞳。运足了目力,微光下也只有草木影影绰绰,祝雅瞳不见影踪。要是往日,在这座院子里可绝不会躲着自己。看来真是气坏了。
吴征现下不是从前需要祝雅瞳随时提心吊胆,恨不得含在嘴里,捧在胸口护着,只消离开一时半刻就要担忧的孩子。祝雅瞳既然不露面,只好想办法把她找出来。
要是这就回了头,才会彻底把她气炸了,然而若是找不出来,祝雅瞳的火气一样会更旺。吴征摸了摸鼻子,抽了口气,心中还觉压了块大石头。吴征忽然警醒!
在桃花山上祝雅瞳大杀四方,她可不仅仅是空口自称天下第一杀手,那里的满地尸骨都是佐证。
现下祝雅瞳不露面,可能随时躲在暗中,发动难以抵挡的一击。吴征已不是从前需要人保护的小孩子,他也是十二品绝顶高手。祝雅瞳藏匿不见,也在提醒他,现下她已把自己当做堪与匹敌的高手,要全力对付。
天下第一杀手名不虚传,仅仅是藏身就给吴征巨大的压力。吴征抹去额头不由自主沁出的汗珠,低头想了想,放步行去。馥思居里有一处与众不同,在堂屋的左侧砌有两座灶台。
祝雅瞳怀念在长安城时第一回亲手下厨,为爱子调制羹汤,是以特地在吴府里依样画葫芦。吴征料定祝雅瞳不会藏身堂屋。今夜她分明存了考教之意,堂屋里多有不便。整座院落最好藏身的,就只有这处容易忽视,外人看来毫不起眼,对祝雅瞳却有刻骨铭心回忆的灶台。
转过屋角,果见一个优雅多姿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灶台旁。吴征笑了笑,道:“娘躲在这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装傻充愣看能否唤起祝雅瞳的宠溺之心,让她消些气。
“不在这,你找得着吗?”祝雅瞳冷冰冰道,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光下,也能让人察觉她面寒如冰。计策失效,吴征暗道一声惭愧。能找着人,凭的是他对祝雅瞳的了解,绝非有所察觉,修为可谓高下立判。
吴征刚要张口承认,猛见娇俏人影膝不动,足不抬,已凭空飞起电射而至,这一下来得好快,眼前虚影晃动,难觅真身时,两枚纤纤玉指仿佛两柄锋刃,直插吴征眼珠。
吴征亡魂大冒,一股死意顷刻间笼罩了自己。若是躲不过去,祝雅瞳的手指会生生剜了双目。
在吴府里修行的日子,吴征几乎每日都要与祝雅瞳对练。他敢鼓起勇气面对丘元焕,能在屠冲手下支撑近百招而虽败不乱,全因有与祝雅瞳练手的经验,但祝雅瞳从未这样对他下过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