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额角开始见了汗,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加上枯燥无味的重复动作同样是极大的压力。说来轻松,其实是极大的考验。恒心与毅力嘴里说来都简单,但真又有几人能做到?
不仅吴征,费鸿曦的脑门上不时冒出蒸蒸白气,显然也已动用了内力支撑,但吴征嘴角还是带着微笑,气定神闲,只要费鸿曦还想玩。
他就奉陪到底。直下到了时辰近午,吴征依旧落子一记,费鸿曦哈哈大笑,袍袖一拂打乱了棋盘道:“吴小友,老夫是彻底服了你啦。认输,老夫认输。”
“谢费老爷子高抬贵手。”吴征激动得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竟把椅子都推倒在地。“贤婿啊,贤婿。”费鸿曦朝倪畅文招了招手道:“不是老夫不尽力,实在吴掌门铁了心要娶筠儿,老夫也拦不住。”
“不敢不敢,有劳岳丈大人,小婿惭愧”“这有什么愧不愧的,老夫要恭喜你招了一门好女婿。”
费鸿曦拿起吴征手边记录棋局的厚厚一叠纸页抖了抖道:“哪,老夫也不算白来一趟,这里可得一两万两银子吧?不能便宜了吴掌门。
他家有钱,一两银子都不能少。这份嫁妆就算老夫给筠儿挣的,也不丢人。筠儿呢,还不快唤她出来,”倪妙筠早等得魂不守舍,一颗心飞在院子里不知道多久。
仆从来传话音还没落,她拔腿就奔了出去。见吴征笑吟吟地张开怀抱,也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目中只有他一人,再顾不得害羞与避嫌,飞燕般投在吴征怀里,在他额头重重吻了一口。吴征激动地抱着倪妙筠转着圈,费鸿曦捋须笑道:“郎才女貌,真登对儿!
贤婿啊,快快与吴掌门定个好日子吧,老夫都有些等不及喝他的喜酒咯。”“等着急了么?”
“你跟外公对弈,都吓死人家了。”倪妙筠想起来仍是心惊肉跳,又惊又喜之下,眼圈儿红了“我哪敢跟费老爷子比棋力呀,从今天起,妙妙就是我吴府的人了。”
“去,不是今天。”倪妙筠陡然想起长辈们都在身边,忙从吴征怀抱里挣脱出来,羞红着脸见过费鸿曦:“外公。”“妙妙?嘿嘿,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意思。
筠儿,外公帮你试了试,吴掌门一片真心,你嫁了个好夫家,往后你是能享福咯。从前迫于形势,幼时让你吃了不少苦。能有这一门好婚事,外公也心安得多。”
“其实若没有去天阴门,人家也不一定能认识他”倪妙筠声若猫叫,垂着头揪着长发,忸怩不安间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时也命也,焉知非福啊。”
费鸿曦感叹间,倪畅文已看好了日子道:“十七日之后又是黄道吉日,不知道祝夫人意下如何?”“我娘已允了,由我自己做主即可。倪大学士,就依您的意思办。”
“还在叫我什么?”“呃岳丈!”吴征大喜间跪地磕头,一时忘了控制力道,磕得砰砰作响。
吴倪二府定下亲事,很快就传遍整个紫陵城。倪府在盛国根基深厚举足轻重,不像吴征是个外来者,随便怎么说都不必太过担忧。
加上倪家背后还有费家这个盛国柱石般的庞然大物,再随意指指点点,万一惹怒了人,后果就要掂量掂量。流言无法短时间平息。
但坊间对吴府的非议随着亲事的定下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对吴府而言,流言的减少并未让日子更好过多少。百姓们不敢随意再说话让无足轻重的流言少了。
剩下的那些还敢说话的人份量可就重了,其中不乏指摘费,倪,吴三府有勾结在一起欲行不轨这样足以抄家灭族的可怖言论。若任由这些言论再散步下去,迟早还是会成燎原之势。
两家定情之后的第四日,便是大学士府衙开府议事的日子。这回开府也算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次,隶属大学士府的官员都要到齐,只因盛国大大小小的书院几乎都会在这一日聚于大学士府,上报今年刊印出版的新书。
辰时刚至,昭文殿首席,太子太傅,辅国大学士倪畅文便已坐上公堂,传令开府。大学士府衙门外天还未亮就人山人海,盛国一百余家书院,无论大小规模都不会错过今日。
每年昭文殿刊印的新书不过三十册,偶有哪一年文风颇顺著作频出,也不过多上那么三五册。书院若有允可,当然也可以自行刊印发行。
但与昭文殿出版的书籍在地位上不可同日而语。没有哪一家书院有了得意作品而不来争一争的。
各家书院可派遣一人进入大学士府衙,有些书院的首席已白发苍苍,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入内,即使一把年纪,不亲自来坐镇还是放心不下。
依着排好的座次坐定后,倪畅文道:“各家书院依次报书,由本府过目。”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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