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南城门已都是进出城的人流。但兵丁们并未因人潮拥堵而随意放行,还是一一盘查登记之后才得通过。
“看来想安然从城门走是不成了,东城那边必然一个样。”吴征还是不停地边走边东张西望,目光绝不在这些特殊的地方多停留片刻,见状心中暗道。
如何安然撤退也是一大难题,长安城守备如此严密,一旦惊动了人,必然是一场恶战,正暗自思量间,吴征嘴角一撇暗笑:“瞧瞧,这是谁。”大将军府就在南城,吴征在此兜了两个圈子,也是算准了时辰丘元焕即将出府上朝,果然远远地看见了他。
刚猛威武的碎月金刚跃上骏马,随从们大声呼喝着行人让路,威风凛凛,但吴征一想这人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就不由忍不住心中大笑。
时至今时今日,吴征早已有宗师风度。与丘元焕力拼不落下风,面对费鸿曦也云淡风轻。此行为杀丘元焕而来,真远远地看见了心中古井不波,和寻常无二。
加上他虽想杀丘元焕,却不像对霍永宁向无极那样切齿痛恨,连杀气也不发出一丝,全然是个撞见大将军上朝的寻常路人。丘元焕板着脸,满面虬须无风自动,吴征童心大起。
忽然想到,若是大将军这丛黏上去的虎须被一阵大风刮了下来,长安城的百姓又会怎么看他。
抛开这些促狭的恶意不提,丘元焕的身形落在吴征眼里,便是毫无破绽,即使日常的上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丘元焕深厚的修为赋予他自然而然的戒心,与随之具有的完美防御之姿。
身为十二品高手,吴征一样也有,根本无需刻意。反倒是像吴征现在装作普通人,才需要刻意摆出些姿态来。
而且看着丘元焕在马背上微微起伏,不知怎地,吴征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自上回燕盛之战后的短短几月,丘元焕的武功好似又有精进。
武功到了十二品,人力有时而穷,再精进也进步不了太多,但对志在杀死他的四人而言就绝对不是好事情。本就极难的事情,再难上一分,都会是难以逾越的山峰。
两人错身而过,吴征转入街角返回冷府。一来一回,冷府主院从外看来还是个破落院子,屋里却几乎焕然一新!
三女手脚麻利武功又高,半个多时辰就清扫得干干净净,住在里面可比最好的客栈还要整洁舒适。
“看来我得回商河一趟,把大鸟取来。城门口有兵丁百余,探查极严,杀出去不是好办法。”
一边用着早膳,吴征一边点着地图道:“藏匿大鸟的地点距璃山不远,我们杀了丘元焕之后立刻飞天遁走才是正途。”“不妥!”
栾采晴立刻质疑道:“我们这里一动手必然惊动左近,皇宫里的大内高手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我们在空中逃离目标太显眼,大内高手也会携鹰头鹳,我们甩不脱!
皇夜枭与豹羽鵟再威猛,也不能一口气飞回葬天江南岸,迟早我们要被追下地来。燕军再调动大军在地面堵截,届时才是大麻烦。”“有道理。”吴征点头道:“依公主的意思,怎么办才好?”
“这个且再说,你把刚才所见细细与我说清楚,任何一点都不能漏了。”看栾采晴有些紧张,吴征也不由凝重起来,忙将所见所闻巨细靡遗地说明之后到:“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但是我有些心慌。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栾采晴轻轻拍着脑门道:“从夷丘附近现身,佯作潜入成都,实则掉头北上。
沿途联络祝家残余人等,再到长安城。不该有什么问题,霍永宁一定会把消息最快传来燕国。
他们不可能想得到你年纪轻轻,对霍永宁切齿痛恨,武功大成居然不去报仇会跑来长安,但是,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妥”
“栾仙子,你觉得不妥总有个出处吧。是长安城这里与往日有什么不同,还是旁的什么?”祝雅瞳疑惑地问道。
“本来该有些不同,但是但是太过符合常理这就是最大的不妥。祝雅瞳,你说对不对。”
“对!栾仙子此言,我深以为然。”吴府坐拥三名十二品高手威震天下,要防备这样一股势力,就不能依常理而为之。
长安城严查城门,城内却和往年大体相似,说到了这一关键之处,吴征与陆菲嫣二人虽对长安城不熟,也品出味来。
“我看,我们不仅要探长安城,连周边诸县也得去走一走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像瞎子聋子,莫要中了奸计!”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正是春风吹拂,春花浪漫的时节,长安城的青光锦绣成堆,但吴征等四人无心欣赏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