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秋风吹起,隐约还有些刺鼻,不少人轻轻地咳嗽着,柳伐却陷入了沉思,原因无它,这里没有大军争战的痕迹,更没有那种血腥的味道,只能看到焦土,当真是蹊跷之极。
“传令下去,仍在这里安营吧!”柳伐摸了摸鼻子,随即对青云飞道。
孤山的地形复杂,若是强攻,即便是数千人的队伍,也一时难以攻上山头,更不要说没有毫发无损的破了大营。
还是要找到蒋百宴,柳伐心里很是忧愁,一声令下,大军很快就动了,不过多时,大营又有了大营的样子,辛和也继续派出人手,一边将暗哨布置好,一边也在寻找蒋百宴,只是群山连绵,找到几百人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白天越来越短,夜变得越来越长了,天气虽是寒凉,士兵们穿的衣甲也能稍微遮蔽一二,柳伐带着亲卫又去巡营了。
“将军!”
树影中慢慢显现一个人影,他跳了下来,随即又单膝跪地,看着柳伐。这是一个暗哨,柳伐看到他,点点头,微微一挥手,那人又隐匿在夜色中了。
“给这些兄弟们,衣甲一定要厚一点,天气越来越冷了。”柳伐停下脚步,低声一叹,寒举点点头,如同影子一般,继续跟着柳伐,默默的不说话。
月,皎洁。
离开南狱也有不少时日了,不觉已是月圆,偶尔,柳伐也会想起在南狱有那么一个人,在等待着自己,还有一个小子,不知道有没有刻苦的练习。
还有一个女子,在那重重楼阁的帝京,她,还好吗?
“将军,将军”
一个声音将柳伐唤醒,柳伐回过头去,一看,却是辛和,柳伐将诸事抛于脑后,不再去想那些琐事。
“怎么了?”
柳伐看到辛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边朝着大营走去,一边疑惑的道。
辛和紧皱眉头,不时张开嘴,又把话咽下去,柳伐愈发的奇怪了,心里本是有些不耐,遂问道:“有什么你就直说!”
“军中粮草不足,过了明日,我等就没什么可吃的了,到时候,怕是”
柳伐心中一沉,知道这是实情,点点头,又问道:“除此之外呢?”
辛和看了一眼周围,又低声道:“军中似乎有不对,可能有一些士兵的身份来历不明。”
柳伐并没有感到意外,事实上他已经能猜到问题出在哪了,上一次刘啸隆在冲城大营中莫名其妙的被人刺杀,事后辛和虽然查出了是秦天昭安排的人下手的,只是当时他不以为意,也没有当多大的事情来处理。
可是这一次先是青云飞说出现了一个和安秋生一模一样的人,随即就是他们为杀自己而来,若不是青云飞和那一帮蛮子,说不定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再说一下蒋百宴,蒋百宴现在也是下落全无,而孤山大营竟然被烧的面目全非,想必,一定也是遇到了袭击。
“有人在暗中为敌人通风报信,而且他们就在我们大军之中!”柳伐严肃的下了结论。
青云飞低下头去,闷声道:“我手下的兄弟们绝对信得过,一则他们很少出过大营,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军中,二则,我们与汉人之间,相处的也不是特别融洽,也就是与营中的弟兄们,与秦天昭我们也起过不少次冲突,断然不会又兄弟与秦天昭狼狈为奸,这种事情我相信一定不是我手下的兄弟所为。”
柳伐点点头,又看向了辛和,他相信青云飞手下的蛮族勇士,他们对自己绝对会比这七百多南狱军要忠诚的多。经历了这几次的征伐,三百多名勇士也有不少人惨死在敌人的刀下,柳伐也是不愿意去怀疑他们。
“上一次,你是怎么抓住那个杀了刘啸隆的人的?”柳伐沉默半晌,又开口问辛和。
现在柳伐是无从查起,现在聚在孤山之上的士兵本就不多,现在粮草殆尽,若是再追查这事情,指不定手下的士兵们会哗变的。
辛和低下头去,开始思索那一日的事情。
刘啸隆刚刚喊出一个柳字,随即在人群中飞出一把匕首,直中刘啸隆的咽喉,刘啸隆也是惨死当场,那凶手的刀虽是不慢,但是柳伐三人在高台之上看的是清清楚楚,凶手与其他的士兵的穿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辛和又是何人,他的眼光自是不必说。
“将军,我想起来了,那个凶手当初是高勇、张浪一营的人马,只是当初他也没有招供出什么来,那人身手不错,比起八卫也是不差,我抓到他的时候,他马上就服毒自尽了。”
辛和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又道:“不是我与蒋将军不合,我虽是做督军之事,只是南狱军我很少插手,南狱军虽与青云飞手下的弟兄们关系交好,不过现在也算是自成一派。也是因为蒋百宴的原因,张浪和高勇手底下的人我们并没有多动,只怕是寒了弟兄们的心,此事若是真要追查,怕是要让蒋百宴来做了,只是现在,唉”
柳伐叹了口气,随即走出大营,看着一些守夜的士兵,聚在火堆面前,有些哆嗦,柳伐不竟满脸阴霾,多事之秋啊!
夜深人静,柳伐却久久不能入睡,风渐渐的有点大了,吹起柳伐的鬓角,长发掩盖了柳伐的一丝怅然,在这深夜之中,不知还有谁对月难眠。
“淅沥淅沥”
几片叶子几乎被雨点打翻,落在地上,染上一丝尘土的悸动,浮尘和着泥土的味道,初时细腻,再而渐渐地密集起来,听着这夜中风雨,柳伐又是一叹,大雨或许会掩盖一些踪迹,只是又要耽搁不少功夫了,粮草,粮草
鼾声已起,不知不觉中,柳伐闭上了眼睛,寒举默默的从暗中走出来,为柳伐披上一件薄被,随即又销声匿迹了。
他紧皱着眉头,睡得并不是很香甜。
南狱,一个一身红装的女子静静的坐在灯台下,绣着另一幅美丽的画面,她的针脚虽然不是那么的细密,但是她很认真,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时有些痴了,双颊微红。
“啊!”
一阵刺痛,这才察觉指尖上滴出血来,血液滴到了那缎面智商,她连忙举起来,看了一遍,低声叹了口气,很是苦恼,随即又扔下,过了一会儿,又拿在手里,似是欢喜,似是忧愁
“唉,这雨不知要下到几时?”
辛和坐在柳伐身旁,一脸忧愁,这样的天气,行军都是极为困难,更何况这是南狱,这个季节,本就是山洪暴发的季节,只是粮草无多,总不能让手底下的兄弟们饿着。
柳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大雨下了一整夜,直至午时依旧没停下的意思,这种天气,阴冷异常,莫说是人,便是马匹都是困倦不止,取暖的柴禾也用不了,水汽沁透了木头,这火一燃便是浓浓的黑烟,极为呛人。
“咳咳”
柳伐脸色不是很好,便是嘴唇都有些发白,辛和看了一眼柳伐,已经能猜出来,柳伐染上了风寒,若不是他体格壮硕,此时怕是已经病倒了。
山路泥泞,一步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陷在泥中,很是不爽,青云飞披着蓑衣远远地朝着大营这边走来,裤腿早已高高卷起,只是此时脸上仍旧是少不了一些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