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脸色一沉,不过没有发什么牢骚,就连说话的声调都没有变化,淡淡的道:“徐大帅有什么消息吗?”
张旭皱了皱眉,过了一会才道:“徐大帅答应派五万人马增援济南,只是最快也要十数日后方能到达,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铁铉扫了他一眼,道:“就这些?”张旭的脸色更难看了。
半晌才道:“据探子最新回报,济南目前已是孤城,山东全境已是尽入燕军之手。”众人顿时私语声起,议论纷纷,窃窃之声,不绝于耳。稍顷,只听铁铉喝道:“都给我住口!”
众人一时噤若寒蝉,顿时安静了下来。铁铉锐利的目光在身后的众官员脸上扫过,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和他正眼相视。
大风凛冽,吹得心都冷了,铁铉缓缓的,缓缓的转过身去,苍老的脸,此刻如岩石般僵硬。炯炯的眼,却在无人看见处,有了无尽的失落。
“传我命令,全城戒备,准备迎击燕军攻城。”铁铉的声音在城头回荡“另外,派信使立刻前往徐大帅处,传我口信:济南危急,但一切情形,皆由大帅自行决定!”
众皆哑然,老将张旭更是全身一震,但眼中除了惊讶之外,却另有了一分敬佩。铁铉再不言语,负手站立在城墙边,昂首看天。
从背后看去,这站在城头,负手而立的垂垂老者,竟有凛然不可仰视的气魄。燕军军营。在临时搭建的大帐内,燕军的主要将领齐集一堂。向晋锋把地图摊开在桌上,只见淮水横贯其中,济南则位于淮水北岸,由运河把长江与淮水连接在了一起。
谢云山指着位于西北处代表安庆城的标志道:“徐耀宗的军队就是集结在此处,此人确是老奸巨猾,因为从安庆城出发,无论是进攻围困济南的我军或增援荆州,路程都相差不大,使人难以捉摸他会攻打何处,又或是兵分两路。”
向晋锋道:“这正是林将军要驻重兵于安庆的原因,若他不动,则可威胁他意图增援济南或荆州的举动。若徐耀宗竟敢兵逼济南或西援荆州,我们在安庆驻扎的部队,将令他陷于腹背受敌的困境。”
谢云山道:“但是济南若失,他便完全失去了东面的屏障,我们便可全力西攻,夹击安庆。”苗奉天则猜测道:“若他兵分二路,以骚扰为主,增援济南和荆州为辅,我们该如何应付?”
向晋锋断言道:“假若我们的情报无误,以三十万的兵力,徐耀宗绝对没有能力发动这种规模的行动能力,毕竟林将军在他面前陈兵二十万,他纵想两面驰援,亦有心无力。”
谢云山指着横过济南城的北面长达百里的一道山脉道:“这是什么山?”苗奉天道:“这就是沂蒙山。”
谢云山道:“铁铉确是狡猾,济南城背靠沂蒙山,故没有后顾之忧。若我们贸然进军皖北,他便可在山内暗伏奇兵,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向晋锋道:“非但如此,若须弃守济南,他可穿过沂蒙山,渡过大河,退守大河南面的重镇临沂,那亦是徐耀宗前线大军的一个后援补给的后勤基地。
在战略上,这布局是无懈可击的。所以倘若徐耀宗不主动来攻,而济南亦死守不出,我们根本拿他没法。若强行进攻皖北,给他从济南和临沂出兵夹击,我们便只有全军覆没的下场。”
谢云山淡淡道:“若我们强攻济南,凭现时我军实力,究竟有没有可能攻破城池呢?”苗奉天道:“若城内有足够的粮草,则城定可守住,很难攻下。”
向晋锋豪情勃涌的奋然道:“济南的老弱残兵在我百战劲旅面前能有什么作为!”谢云山脸色乍晴乍暗,显是犹豫难决。
良久,方沉声道:“现在我们若想实现晋阳军议的部署,就必须攻克济南,否则就难成东西合击之势。”向晋锋点头道:“末将明白了。”张立文脸色胀的通红。
但仍竭力控制着自己,向徐耀宗道:“大帅,末将再次请求发兵,眼下东进齐鲁的燕军已围住济南城,形势极其危急,我们不能再等了。”
徐耀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李宗启和颜悦色地向张立文道:“张大人”张立文转过头去,道:“什么事?”李宗启缓缓言道:“眼下我军处境并非很好,一切都要慎重从事。
大帅他并非不想救援济南,只是一来我们为了赶到安庆布防,一路急行军,士卒已是疲惫不堪。其次我们在兵力上比之对方仍处于劣势,匆忙驰援济南只怕是凶多吉少。”说到这里,李宗启的眼睛仿佛不经意地看了略显憔悴的徐耀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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