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印象深刻是她年不过二十,但偏有着饱历人世的沧桑感,看来她定有些伤心的往事。
项少龙知道时间无多,春宵一刻值千金,迅速行动,攀墙入屋,掀帘入内,原来这是间小书齐,布置得淡雅舒适,赵致身穿浅绦色的长褂,仰卧在一张长方形卧榻上,几旁擉着美酒和点心,含笑看着他由窗门爬入来。项少龙正报以微笑时,心中警兆忽现,未来得及反应前,背上已被某种东西抵在腰际处。
他之所以没有更清楚感觉,是因为隔着了围在腰间插满飞针的革囊。背后傅来低沉但悦耳的女音道:“不要动,除非你可快过机括发动的特制强弩。”
项少龙感到有点耳熟,偏又想不起这在背后威胁他的人是谁。赵致兴奋地跳了起来,娇笑道:“人人都说项少龙如何厉害,还不是着了我们姐妹的道儿。”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是第二次被女人骗了,这可能是男人最大的弱点,总是对美丽的女子没有戒心,但又大感奇怪,赵致若要对付他,只要到街上大喊三声,保证他全军尽墨,何用大费周章,私下对付他。
难道她对死鬼连晋仍余情未了?不亲自下手不够痛快?故作讶然道:“致姑娘说什么呢?谁是项少龙?”赵致怒道:“还要否认!在往郭家的山路时你不是承认了吗?”项少龙故意气她道:“谁告诉过你鄙人就是项少龙呢?”
赵致回心一想,他的确没有亲口承认过,但当时那一刻他的神态语气活脱脱就是项少龙,现在他又矢口不认,分明在作弄自己。
身后那不知是赵致的姐姐还是妹子的女人沉声道:“你若不是项少龙,我惟有立即杀人灭口,以免泄漏我们的秘密。”
项少龙心中一震,终认出了身后的女子是就曾两次行刺赵穆的女刺客,第一次是差点误中副车,另一趟则发生在前晚,给自己破坏了,想不通的事,至此豁然而悟。难怪女刺客能潜入侯府,全因有赵致这内奸接应。他叹了一口气道。
“那我就死定了,因为鄙人根本连项少龙是谁都不知道。还以为致姑娘对我别具青睐”后面的女子厉声道:“你再说一声不是项少龙,我立即扳掣!”
项少龙暗笑你若能射穿那些钢针才怪,泠哼一声道:“我马痴董匡从不受人威胁,也不会将生死放在心上,本人不是项少龙就不是项少龙,何须冒认,不信便来验验本人的脸是否经过化装?”
他这叫行险一博,赌她们做梦都想不到世间竟有这种由肖月潭的妙手泡制出来巧夺天工的皮面具,而且这面具有天然黏性,与皮肤贴合得紧密无缝,连脸部表情都可显露出来。
不懂手法,想撕脱下来都非易事。赵致呆了一呆,来到近前,伸手往他脸上抚摸。摸抓了几下,赵致果然脸色剧变,颤声道:“天啊!你真不是他!”项少龙道:“我虽不是项少龙。
但千万勿要发箭,否则定是一矢双鵰之局。”两女同时一呆,知道不妙。项少龙在两女之间闪电般脱身出来,转到了赵致身后,顺手拔出腰间匕首,横在赵致颈上,另一手紧箍着她那动人的小腹,控制了局面。
那女子举起弩箭,对正他两人,却不敢发射。项少龙带着赵致贴靠后墙,才定神打量这剑术战略都厉害得教人吃惊的女刺客。
她比赵致矮了少许,容貌与赵致有七八分相似,但更是白皙清秀。两眼神光充足,多了赵致没有的狠辣味儿,年纪亦大了点,身段优美得来充满了劲和力,此刻更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雌豹。
项少龙微笑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赵致不理利刃加颈,悲叫道:“大姐快放箭,否则不但报不了仇,我们还要生不如死。”
项少龙放下心来,知道赵致真以为自己是那马痴董匡,慌忙道:“有事慢慢商量,我可以立誓不泄露你们的秘密,本人一诺千金,绝不会食言。”两人不由脸脸相觑,此人既非项少龙,就绝没有理由肯放过他们,这太不合情理了。
项少龙不让她们有机会说话,先以董匡之名发了一个毒无可毒的恶誓,然后道:“大姐放下弩箭,本人就释放令妹。”
那美女刺客悻悻然道:“谁是你大姐?”一双手却自然地脱开劲箭,把强弩连箭随手抛往一旁,爽快得有点不合情理。项少龙心想这头美丽的雌老虎倒算干脆,收起了横在赵致粉颈的匕首。
就在此时,他看到此女向赵致打了个眼色,心知不妙,忙往横移,恰恰避开了赵致的肘撞。那女子嘬唇尖啸,同时抽出背上长剑,往他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