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雄仍是阳奉阴违,索性凭庄襄王赐下的军符,把两人革职,改以滕翼代替,一了百了。
这时他再无兴趣与此人纠缠下去,冷然道:“没事了,屈偏将可继续办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吕将军两人外,不得说予第三者知道,否则以军法处置,明早我会告诉你采那条路线前进。”
屈斗祁一言不发,略施敬礼,怏然走了,这时天刚黑齐。主帐内,项少龙与妻婢们共进晚膳。纪嫣然听罢他改赴齐国的因由后,惊异地道:“这位李斯先生确是识见不凡,对诸国形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对齐人爱好放言高论的风气,更是透彻若神,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龙可否引介与嫣然一晤?”
项少龙知她性格,乐得有人陪她聊天,点头道:“待会我便请他过来,与嫣然见面。”纪嫣然欣然道:“不过更令我惊讶的是少龙你的眼光,竟憧得指名要求李斯生随行。”
项少龙暗叫惭愧,他那来什么眼光呢?这时田贞为项少龙添饭,后者笑问她旅途是否辛苦。另一边的田凤笑道:“小姐在咸阳时,每天都教导我们学习骑射,这点路算什么哩?”乌廷芳笑了起来。
得意地道:“有我这大师傅指点,这几个丫头都不知变得多么厉害呢。”帐外忽传来扰攘人声。
接着滕翼的声音在外响起道:“三弟出来一会!”项少龙听他沉重的语气,心知不妙,忙揭帐而出。外面空地处挤满了人,吕雄、屈斗祁等全来了,刚回来的荆俊兴奋道:“太傅!我们擒了敌人回来,莫要怪我,刚上岸就面对撞上了这家伙在小解,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项少龙心中一檩,望往屈斗祁等众军将,人人面色凝重,屈斗祁更是脸有愧色。由乌家十二名子弟组成的亲卫团里的乌言勒和乌舒两人,把一名绑着双手,浑身湿透,冷得脸如死灰,身穿牧民装束的汉子推到少龙身前,把他按跪地上。
滕翼沉声道:“你是何人?”那汉子嘴唇一阵颤动,垂头惶然道:“小人邓甲,只是韩国牧民,途经此地,为何要动粗把小人擒拿呢?”
仍是身穿水靠的荆俊道:“不要信他,这人身藏兵刃弓矢,绝非好人。”滕翼将一把剑递给少龙,道:“看兵器的形式,这人极可能来自燕国。”在一旁默听的肖月潭失声道:“什么?”
项少龙亦呆了一呆,想不到来敌竟与燕国有关,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沉吟半晌后下令道:“先为他换上干衣,由我亲自审问他。”乌言着和乌舒一声领命,押着他去了。
项少龙向围观的军士冷喝道:“你们还不给我去紧守岗位,两偏将请留步。”又回头对纪嫣然等道:“你们回到帐内等我。”
待空地处只剩下滕翼、荆俊、肖月潭、屈斗祁、吕雄五人时,项少龙淡淡道:“若这人真是燕国来的,我们便非常危险了。”
人人面色沉重,默然无语。在昏暗的营灯掩映下,天上雪粉飘飘,气氛肃穆。屈斗祁干咳一声,跪下来道:“末将疏忽,愿受太傅罪责。”
吕雄迫于无奈,亦跪下来请罪。项少龙心中叫妙,想不到误打误撞下,竟挫了两人锐气,不过形势险恶,亦快乐不起来,抢前扶起两人道:“只要大家能衷诚合作,应付危难,这等小事本人绝不会放在心上。”
他也变得厉害了,言下之意,假若两人不乖乖听话,绝不会客气。两人像斗败了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地站着。肖月潭道:“一切都待拷问了这邓甲再说吧!
不过我若是他,认就是死,不认反有一线生机,故怎也不会招供。”滕翼微笑道:“这包在我身上,幸好天寒未久,待我到附近的地穴找找有没有我想要的帮手家伙。”言罢在众人大惑不解下,出营去了。
果如肖月潭所料,邓甲矢口不认。项少龙深悉滕翼性格,知他必有办法,阻止了屈斗祁等对他用刑,只把他绑在一个营帐内,派人守着。未几滕翼拏着个布袋回来,里面软蠕蠕,不知藏着什么东西。坐在帐内的项少龙等都呆看着那布袋,只有荆俊明白,大笑道:“让我去拿小竹篓来!”
欣然去了,滕翼冷然入帐,向手下喝道:“拿他站起来!”乌言着两人忙左右把他挟持着。
邓甲露出骇然神色,盯着滕翼举在他眼前,不知是什么东西正蠕动其中的布袋。屈斗祁道:“滕先生准备怎样对他?”滕翼毫无顾忌地探手袋里,熟练地取出一只毛茸茸的灰黑田鼠,递到邓甲面前笑道:“你招不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