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这么做只等若送死。”
吕雄脸青唇白,颤声道:“不若我们立即连夜离开,留下空营,到燕人发觉时,早追不及了。”项少虽鄙夷此人。
但他提出的确是唯一行之法,点头道:“走是定要走了,但怎么走却虽从长计议,这么上千人的队伍,纵使行动迅速,但由于有大河阻隔,迟早会给他们追上。”
屈斗祁点头道:“最糟是我们无论进入赵国又或韩境,都必须小心翼翼,派出侦骑探路,以避开赵韩之人,所以路线必然迂回曲折,行军缓慢,以徐夷乱这等精明的人,必可轻易追上我们。”
一直默默不语的滕翼道:“我有一个提议,就是化整为零,兵分多路,如此敌人就不知追那一队才好,我们逃起来亦灵活多了。”
众人均静默起来,嘴嚼着他的说话。项少龙断然道:“这是唯一可行之法,就这么决定好了。”雨雪愈下愈大。荒野内的杀机亦更浓重了。
雪粉仍不住从天而降。在暗黑的雪野里,这使节团全体动员,默默拆掉营帐,准备行装。项少龙和滕翼、荆俊、肖月潭、李斯五人和十二名乌家子弟伏在岸缘,察看着对岸的动静。
黑沉沉的山林处,死寂一片,若非抓到邓甲,又由他口中知悉了敌人的布置,真难相信有多达三千名心存不仇的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窥伺一旁。
肖月潭冷哼道:“为了解赵人之围,燕人实在太不择手段了。”项少龙心中暗叹,在这战国的年代里,当权者谁不是做着这样的事呢?这时吕雄来报告道:“太傅!一切结束妥当,可以动程了。”
项少龙下了出发的命令。一千秦军遂分作两组,每队五百人,牵马拉车,分朝上下游开去,风灯闪灿,活像无数的萤火虫。纪嫣然诸女和三百名吕府家将,则悄悄摸黑退入红松林内。
黑夜里,车行马嘶之声,不住响起,扰扰攘攘,破坏了雪夜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宁静。滕翼凝望对岸黑漆一片的山林,笑道:“若我是徐夷乱,现在必然非常头痛。”肖月潭沉声道:“他会中计吗?”
荆俊低声道:“很快就会知道了!”由于黑夜里难以认路,行军缓若蜗牛,直至整个时辰后,两队人马才分别远去。
按照计划,二十天后他们会在赵韩间沁水旁的羊肠山会合,若等三天仍不见,就赴齐赵间另一大山横龙岭去。秦军训练精良,人人精擅骑射,加上人数大减,在这等荒野摆脱追骑,应是易如反掌。滕翼低呼道:“有动静了!”
只听对岸一处山头异响传来,足音蹄声,接着亮起了数百火把,两条火龙沿河分往上下游追去。徐夷乱知道影迹败露,再无顾忌了,到火龙远去后,项少龙道:“小俊你过河探察形势,若敌人真的走得一个不剩,明早我们立即渡河。”
小俊一声领命,率着那十二名乌家亲卫,把早摆在岸旁的两条木筏推入水里,撑往对岸去,李斯和肖月潭两人也跟着去了,项少龙和滕翼两人轻松地朝红松林走去。燕人这着突如奇来的伏兵,确教他们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
不过现在事情终暂化解了,项少龙正要说话,忽地目瞪口呆看着前方,滕翼亦剧震道:“不好!”只见红松林处忽地亮起漫天红光,以千计的火把,扇形般由丛林边缘处迅速迫来,喊杀声由远而近,来势惊人。
两人同时想起了阳泉君派来对付他们的人,大惊失色下,拔剑朝远在半里外的红松林狂奔过去。
来犯者兵力至少有五千人,无声无息地由密林潜行过来,到碰上了吕府家将布在外围的岗哨后,才明目张胆狂攻过来。打一开始,就把密林和上下游三面完全封死,就算他们想逃生,亦给大河所阻,全无逃路。
如此天寒地冻之时,若跳下河水里,还不是另一条死路吗?可见对方早存着一个不留的狠毒心态,且处心积虑,待至这最佳时机,才对他们痛下杀手。
杀声震天,人马惨嘶中,纪嫣然指挥着众家将,护着乌廷芳、田贞、田凤和蒙家两兄弟仓皇朝大河逃去。若非林木阻格,兼之地势起伏,又是夜深,使敌人箭矢难施,否则他们想逃远点都不行。
不过被敌人迫至河边之时,亦是他们丧命的一刻了,数也数不清那么多的敌人由四方八面涌过来,吕府家将虽人人武技高强,临死拚命又不顾身。
但在我寡敌众下,仍是纷纷倒地。纪嫣然最是冷静,拉着乌廷芳,高叫道:“快随我来!”穿过边缘区的疏林,往一个小丘奔上去,另一边就是河旁的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