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达的情况稳定下来,使各人心情转佳。众铁卫分散四方,荆善等更爬上树顶,犷阔视野。山下草原无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隐见河道,一群群的飞鸟,在这青光明媚的时刻,横空而过,构成一幅生气盎然,有声有色的大自然图画。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伏在一块大石后,暗叹虽是美景当前,却无观赏之闲,纪嫣然在他耳旁细语道:“昨晚敌人不是提过他们的头领是姓白的吗?
杜璧的家将里有个叫白飞的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本是纵横北方的马贼但因开罪了匈奴王,后来投靠了杜璧。
这人在秦国相当有名,最擅追踪暗袭之术,若真是此人,我们就危险了。”项少龙讶道:“嫣然为何对杜璧的人这么熟悉呢?”纪嫣然轻吻了他脸颊,柔声道:“人家关心你吗!
你没时间做的事,只好由为妻代劳了,别看清姐探闺简出,事实上她很留心国内国外的所有事情,杜璧的事是由她处探问回来的。”
项少龙凝神看着咋夜紮营的地方,沉声道:“若是如此,我们便有机会暗算白飞了,只要看是谁领路往这边追来,那人定是此君,觑准机会给他来记冷箭,将会去掉我们所有烦恼。”
太阳在东方地平露出玉容时,远方人声马嘶中,约五百多敌人分成五组,穿林越野往他们处掩来。领头的一组人数最少,只约五十多人,但行动迅速。
更令人惊异的是只在项少龙等人舍溪登岸处逗留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便准确无误地循着他们走过的路线追蹑而来,看得他们心生寒意,不过白飞既是马贼里的表表者,这点本领就不足为奇了。
纪嫣然持着的是特制的强弩,须以脚蹬上箭,射程可及千步,现在居高临下,射程自然大幅增加。
由于白飞会带头领路,所以只要看到谁走在最前头,便知这一箭该送给谁了,看着敌人由远而近,各人的心都提到了咽喉处,呼吸困难。若不能射杀白飞。
由于对方乃追踪的大行家,人数多逾廿倍,个个身手高强,他们又因有乌达这累赘,情势的凶险,就算最没有想像力的人,也可想到面临的险恶情况。
两里多的路程,白飞只略停了三坎,便迳直进入射程之内,但因林木的掩阻,始终没有发箭的机会。这白飞亦是非常人物,总在有林木遮掩的地方穿行,教人无法找到下手的良机。
可知像白飞这类杀戮无数的凶人,能活到今天自有他的一套本领。就在此时,白飞刚到了一处疏林前,纪嫣然那还犹豫,忙扳机括。岂知机括声响的同时,白飞已翻身避开,弩箭在马背上掠过,插进草丛里。机括连响。
乌言着等众铁卫的弩箭飞蝗般投去,白飞的座骑立时中箭倒地,却再看不到白飞的踪影,这时才知白飞的耳朵和他的眼睛、鼻子同样厉害。敌人一阵混乱,纷纷跃下马背,四散躲藏。项少龙心中一叹,未来的日子将会在猫捉老鼠式的艰辛中度过。
一个不好,就要栽在这杳无人迹的荒野里了。战马一声长嘶,前蹄先往下跪,才往地上倾山倒柱般仆下去,把赵致抛在草原上。
项少龙等纷纷下马,把早疲乏不堪的赵致扶起来,项少龙吩咐把给绑在马背担架上的乌达放下来时,心中不由一陈茫然。他们日夜不停地逃了三天三夜。
但仍没能撇下时近时远,紧追不舍的敌人,现在最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终有战马支持不住。在地平远处是横亘前方的秦岭,布满摺皱纹的山岭,使人更感心疲力累。
但只要能逃到那里去,生存的机会势将大增,不似在平原上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恨要到那里去,就算战马处在最佳的状态里,没有多来个三天三夜绝办不到。
看着秦岭一个连一个积雪的峰顶和把他们分隔开的草原,众人禁不住有望洋兴叹的颓丧感觉。
往侦察敌情的荆善返回来报告道:“看尘头敌人仍在五里之外,速度减缓下来。真气死人了,我们已经以种种手法布置蛊惑他们,但均被白飞那浑蛋识破,没有上当。”
项少龙心烦神困,过去看望正由纪赵二女负责换药的乌达。纪嫣然起来把项少龙拉到一旁道:“乌达全身发热,神智迷糊,若再颠簸赶路,我怕他会捱不到秦岭。”
项少龙烦上加烦。朝秦岭望去。这连绵数百里的大山脉,像由大自然之手般画下了秦楚间的国界,只要能到那里去,就有机会凭地势且战且走,往与滕翼等会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