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可奉准对她无礼,心中有若烧起了熊熊炉火,恨不得时间可走快一点,到了衙署,滕翼低声道:“图先着你申时到老地方见他。”
项少龙喜道:“我正想找他哩!”坐下后,滕翼道:“寒冬一过,蒙骜便会对韩人用兵,你的老朋友韩闯要惨了。”
项少龙无奈道:“这事谁也没有办法,若势弱的是我们这方,攻来的就是韩人的大军了,不过一天未建成‘郑国渠’,我们恐仍未有能力大举东侵。这几年顶多再在东方三晋之地增设一、两个郡县,到真正东伐时,我们早溜到远方去,眼不见为净。”
滕翼道:“我知三弟对战争没有一点兴趣,但我看迟早你都要带兵出征,这可是无可避免的事。”项少龙笑道:“那时就要靠二哥了。
我看你已熟得可把墨氏补遗上的兵法倒转头念出来了。”滕翼失笑道:“你说话真夸大。”项少龙问道:“小俊是否出巡去了。”
滕翼道:“他那有这么勤力,只是溜了去陪鹿丹儿,我告诉他你肯为他向鹿丹儿的父母提亲,这小子高兴得不得了,那还有兴趣理公务。”项少龙道:“鹿丹儿仍在守孝,这事待我宰了管中邪后再办吧!
明天我回牧场后,二哥有空便来陪我练武。”滕翼忽记起一事,道:“少龙你还记得渭南武士行馆吗?”
项少龙想了想,才记起这武士行馆的馆主叫邱日昇,当年与杨泉君勾结,还派出三大教席之一的“疤脸”国兴伏击荆俊,把他打伤,后又在街上行刺自己。点头道:“怎么样?”
滕翼道:“杨泉君被吕不韦弄死后,邱日昇见势不妙溜了到别处去,不知如何最近又回来了,还得到嫪毒包庇,最近大展拳脚,招纳武士,气得小俊牙痒痒的,我看终会闹出事来。”
项少龙早知嫪毒不但不是好人,还是最卑鄙无耻之徒,这种招揽党羽之举,早在算中,淡淡道:“二哥至紧要阻止小俊,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到黑龙出世后,我们站稳了阵脚,才和敌人周旋到底。”
滕翼笑道:“这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小俊怎都不会不听我的话的。三弟的眼光真厉害,看出嫪毒不甘蛰伏,这样公然包庇邱日昇,亦等若不给吕不韦面子。”
项少龙点头道:“只要储君建立了权力的班底,文的有昌平君和李斯,武的有王剪和桓齮,再加上掌握了禁卫、都骑、都卫三军,我们便可退回牧场,由得嫪毒和吕不韦去狗咬狗了。”
滕翼皱眉道:“但这样发展下去,终有一天太后和储君会站在敌对的位置。”项少龙苦笑道:“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命运,我们能够做什么呢?”
滕翼待要说话时,手下来报,王齕请项少龙到大将军府见面。两人同感愕然,猜不到王齕找项少龙有什么事。
项少龙与十八铁卫抵达大将军府时,府前的广场闹哄哄一片,聚了近百名大汉,在看王齕射箭。王齕际此天寒地冻之时,仍赤膊上阵。盘弓拉箭,接连三箭命中红心,惹来轰天采声。
这西秦三大名将硕果仅存的人物,见顶少龙到来,含笑打过招呼,披上锦袍,精光瞿瞿的眼神扫了荆善等一眼,漫不经意道:“听说少龙这些儿郎人人身手高明,横竖有闲,不若陪我的人对拆几招遣兴吧!”
项少龙怎能不给他面子,无奈下答应了,王齕微微一笑,领他进入主宅大厅去。厅堂宽敞舒适,墙上挂满兽皮兵器,颇有杀气腾腾的感觉。最奇怪是座南处横放着七面大屏风,把后进之路完全挡着。看上去非常怪异。项少龙不由想起当日在屏风后偷看楚太后李嫣嫣,给她由足印发觉了形迹的过程,自然而然往地上望去,立时汗流浃背,手足冰冷。
原来地上隐见无数水痕,不用说皆因有多人刚从外面入厅,躲到了屏风后去,因着鞋底沾了外面的积雪,所以留下水迹,而且是因自己的到来,才刚布置好的。不用说这是不怀好意了,只要推倒屏风,十多把弩弓一齐发射,自己休想能活命离去。
这时王齕到了屏风前的主家席坐下,打手势请他坐在右下手处,想先发制人的箝制着他亦没有可能了,项少龙心念电转,猛一咬牙,坐了下来,暗中抽出五支飞针,藏在手裹。从未有一刻,他感到死神是这么接近他。
王齕最高明处,是不露痕迹的使人牵制着荆善等人,使他变得孤立无援。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呢?要知王齕并不同于蒙骜,他本身是秦人,不管怎样欣赏崇拜吕不韦,最终亦只会对小盘尽忠,想到这裹,心中现出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