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趟连项少龙都忍不住笑起来,生意人的口才果是与众不同,生动有趣多了,嫪毒却只关心石素芳,问道:“石小姐会否不来了?”杜璧笑道:“大人放心,愈美丽的女人愈难侍候,石小姐虽寄居敝府。
但到现在我只亦见过她两面,像现在般同席共膳,尚是第一次!全靠叨了三位的光哩!”嫪毒见杜璧这秦国大将这么推捧他,人感光采,忙举杯劝饮。
项少龙只作个状,没有半滴酒入唇。蒲鹄讶道:“项大人是否嫌这酒不合意呢?我可使人换过另一种酒。”项少龙微笑道:“若蒲爷前几天才给人伏击过,恐怕亦会像在下般,浅尝即止了。”
蒲鹄尚要说话,嫪毒的眼亮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内进入门的方向。众人循着他眼光望去,包括项少龙在内,都立即目瞪口呆,只见石素芳在两名女婢扶持下,袅娜多姿地步入厅堂。
最要命是她看来刚作沐浴更衣,只把乌亮的秀发往上一挽,以一支木簪固定,不施脂粉,身上一领薄薄的白罗襦,袖长仅及掌背,露出水葱般的纤指,下面是素黄色的长裙,长可曳地,再没有任何其他饰物。
但却比任何姿色逊于她的女子的华服浓妆要好看上百千倍。众人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均泛起自惭形愧之心。石素芳神情冷淡,微一福身,在项嫪两人间蓆位坐下,各人这才魂魄归窍,陪她坐了下来。
嫪毒挥退要上来侍候的艳婢,亲自为她斟酒,看来色授魂与下,早把项少龙的警告全置于脑后。项少龙嗅到她身上的浴香,不禁忆起初会纪嫣然时美人浴罢的醉人情景,登时清醒过来。
同时瞥见杜璧亦是神魂颠倒,但蒲鹄却在暗中观察自己,心中大檩,愈发不敢低估这长袖善舞,识见过人的大商家。人的野心是不会满足的,吕不韦的商而优则仕,正代表蒲鹄的心态,所以才能置美色于不顾。
杜璧一向对纪嫣然暗怀不轨之心,自然亦挡不了石素芳惊人和别具一格的诱惑力。石素芳低声谢了嫪毒,按着清澈晶亮的秋水盈盈一转,不独是嫪毒,其他人都有销魂蚀心的感觉。嫪毒一直苦候她光临,但到她坐在身旁时,一向对女人舌粲莲花的他竟有不知说什么话才好的窘拙感觉。
石素芳主动敬了众人一杯,别过头来淡淡道:“项大人为何忽然又有空了?”项少龙给她明媚如秋阳的眼神迫得有点慌了手脚,举杯苦笑道:“我因不想说谎话来搪塞石小姐的垂问,只好自罚一杯,请小姐放过项某好了。”
蒲鹄大笑道:“石小姐若知项大人是冒着生命之险来喝这杯酒,必会心中感动。”项少龙痛饮一杯后,放下酒杯。
只见石素芳眼中掠过异采,接着避开了他的目光,追问蒲鹄刚才那番话的原因,待蒲鹄解释后,石素芳欣然道:“那是素芳失礼,陪项大人饮一杯吧!”说是一件事,做又是另一件事。
嫪毒见石素芳的注意力全集中到项少龙身上,酸溜溜的要向她劝饮。杜璧笑道:“且慢!我们的石小姐向有惯例,每逢饮宴,只喝三杯,现在已有两杯之数,嫪大人定要珍惜。”嫪毒更不是味道,又不敢表现出有欠风度,惟有干笑两声,改口称赞起她的歌艺来。
石素芳不置可否地听着,当嫪毒赞得太过份时,便浅浅而笑,看得嫪毒这花丛老手浑身内外都痒了起来,偏又拿她没法。韩竭剑术虽高,但在这情况下亦帮不上忙。
当嫪毒说到石素芳歌舞之精,前无古人时,石素芳“噗哧”笑道:“嫪大人实在太过誉了,比之先贤,素芳的歌舞不过靡靡之音,只可供大人等消闲解闷之用。先贤舞乐,却有定国安邦之义。
舜作‘韶’,禹作‘大夏’武王作‘大武’,被孔丘列为六艺之一,岂是我等女子所能比较。”
嫪毒显在这方面所知有限,愕然陪笑,再说不下去。项少龙在这方面比之嫪毒更是不如,心中微檩,隐隐感到石素芳的出身来历大不简单。
石素芳平静地道:“各位听过这个故事吗?楚文王死后,遗下一位美丽的夫人,公子元想勾引她,却苦于没有门径,于是在她宫室旁,起了一所别馆,天天在那里举行执羽的万舞,希望把她引出来,一天,她终于出来了,公子元还以为引得她动心了。”说到这里,卖个关子,住口不说。
她说话口齿伶俐,口角春生,抑扬顿挫,均恰到好处。连项少龙也不由听得人神,嫪毒更不用说了,不过这美女风格独特,浑身是刺,并非那么容易相处。
在她脸前,很易令人生出自卑的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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