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毒剧震道:“少龙真够朋友!我嫪毒必不会忘记,唉!我真不知邱日昇为何竟会做出这种蠢事来,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项少龙低笑道:“对他当然大有好处,对杜壁和蒲鹄更是大大有好处,只是嫪兄就半分好处都没有了。”
嫪毒恍然大悟道:“这天杀的狗种!被人捉了还想要陷害我。”两人此时步入殿内,只见朱姬立在殿心,俏脸含霜,凤目生威,狠狠盯着项少龙,似要把怨气全发泄在他身上。项少龙拜倒地上,行了君臣之礼,朗声道:“项少龙奉储君之命,特来迎接太后到王宫主持春宴。”朱姬冷笑道:“那忤逆子还记得我吗?”嫪毒吓了一跳,赔笑道:“太后”朱姬冷喝道:“不用你插嘴!”
嫪毒大感尴尬,同时噤若寒蝉,再不敢搭嘴,垂首立在一旁。项少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太后误会储君了,他是刚知此事,才派出微臣和禁卫到来迎驾。”
朱姬仍咽下不了这口气,光火道:“项少龙你身为都骑统领,见到有人斗瞻包围哀家的甘泉宫,竟不把这些人当场拿着,还有脸来见哀家吗?”
项少龙深深看进她眼内,苦笑道:“太后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吕不韦吧?太后若定要怪储君和我项少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吗?若太后连嫪大人和小臣都不信任,还可相信什么人呢?”嫪毒忙道:“是的!少龙确是微臣肝胆相照的朋友。”
朱姬愕然半晌,幽幽地瞅了项少龙一眼后,好像在说我总是斗不过你的那模样,才又凄然道:“是的!哀家可以信赖的人愈来愈少了,不过哀家再没有赴宴的心情,你和嫪奉常去吧!
但我却要你立誓保证奉常的安全。”项少龙断然道:“少龙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储君巳明白邱日昇一事与嫪大人绝无关系。
但少龙仍要恳请太后入宫赴宴,否则只徒教卑鄙小人暗中得意,以为成功损害了太后和储君间的和谐关系。”朱姬嘲弄地道:“和谐关系,唉!不过哀家也好应和王儿详谈一下。”
项少龙催促道:“请太后起驾!”朱姬犹豫半晌,再叹了一口气道:“少龙你陪我坐车上,哀家有些话要问你。”
项少龙偷眼往嫪毒望去,只见他垂下头去,而妒忌之色,则难以遮掩的一闪即逝。不由心中叹息。嫪毒你的心胸实在太窄了,怎能办大事呢?连我这救命恩人你亦这样对待,可知你的本性是多么要不得了。
朱姬吩咐项少龙坐到她身旁后,就透过帘幕凝望窗外流水般逝去的咸阳夜景。主街上拥满了庆祝春祭和因黑龙出世而雀跃欢欣的秦人。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之声不绝如缕,份外衬托出朱姬空虚无着的心境。
自从庄襄王异人过世后,朱姬就从未真的快乐过。她的一生是由吕不韦造就出来的,但亦正因吕不韦而毁去。恐怕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和吕不韦间的恩怨。嫪毒虽看似非常风光,但由始至终也只是被各方面利用的一只棋子。想不到以朱姬的精明厉害,一旦迷恋起男色来,竟亦会糊涂至此。
正心中感叹时,朱姬香唇轻吐道:“少龙!我住后该怎么办呢?”恍惚间,项少龙像再钻入时空机器里,回到了昔日在邯郸和朱姬初相识时那段日子,心中一颤道:“太后”
接着再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了,朱姬别转娇躯,定神瞧着他道:“对不起!”项少龙愕然道:“太后何出此言?”朱姬垂下瑧首,凄然道:“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但有些时候,我真恨不得有人可把你杀了。”
项少龙知道她是指允准管中邪和自己决斗一事,叹了一口气道:“我绝不会怪太后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你。”朱姬娇躯剧颤,抬头往他望来,好一会后。
忽然道:“那条黑龙究竟是真是假,求你不要瞒我。”项少龙立时无名火起,知道朱姬仍在为嫪毒打算,冷冷道:“当然是真的,要假能假得来吗?”朱姬呆望了他一会,又别过头去瞧往窗外,苦笑道:“少龙你生气了,有时我真希望你能打我骂我,那人家还会好受一点,”
顿了顿续道:“我太熟悉你了,只从你刚才答话的神态,就知那只是条假龙,这么厉害的计策,定是你想出来的,没有人比你更会装神弄鬼了。”
项少龙心中一热,涌起连自已都难以明白的情结,凑到她小耳旁,柔声道:“此刻我真想狠狠打太后一顿屁股!”朱姬娇躯剧颤“啊”!的一声转过娇躯,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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