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了然于胸,只见敌我都在丘陵高处立营设寨,利用树林山势乱石丘凿等种种天然条件,砍木立栅,成为有效抵御矢石的防守工事,又挖出长达数里的壕坑,形成彼此对峙之局。
蒙骛所拣立寨之处,非常有利,一边是黄何,以水为障,另一边是悬崖峭壁,飞鸟难渡,河崖间近五里的山地,全是一重又一重的栅栏和壕沟,每个高起的山头,都设立坚固的木寨,近百个木寨互相呼应,防守上可说无懈可击,难怪能和合纵军对峙三月了。
程均指着靠近敌营大河处泊着的十多艘楼船,道:“这都是魏人的船只,把粮食、装借、兵员源源运来,其中有大批攻营破寨的器具,使我们此处的形势不妙之极。”
滕翼道:“他们发动过多少趟大规模的攻击呢?”程均道:“只在开始时有过两次大规模的强攻。
但都给我们千辛万苦击退了,双方都有很重的伤亡。”项少龙目光越过分隔双方一望无阻的平原,驰想着当日惨烈的攻防战,又想起韩闯、徐夷则等老友亦可能正在那边窥视己方,不由百感交集。
滕翼看着敌方延绵无尽的营帐和如海旌旗,深吸一口气道:“难怪蒙上将军要吃败仗了,只看敌人的营寨布量,便知敌方主事者深悉兵法。
现在敌人兵力在我方五倍以上,只要施行火攻加上夜袭,不出十天就可攻破我们的垒寨,可知他们按兵不动,只是等待我们授军的来临,好趁人疲马乏之时,一举击败我们而已。”
项少龙望往高空上盘旋的鹰王时,程均则指点出五国的兵力分布和旗帜的式样。项少龙猛吸一日气,抛开所有令他烦扰的念头,下令道:“事不宜迟,大后晚我们便佯作大军刚到,引敌来攻,并在寨内堆放柴草,放火烧寨以阻截敌军,再分批撤退。”
滕程两人轰然领命。次日滕翼折返由荆俊把守的后防基地,安排后天疑军来援的事宜。项少龙照例巡视营地,登高观察敌阵时,见对方安静得不合情理,奇道:“他们是否一直是这个样子?”
程均恭敬答道:“只是近十天才这么安静,此前日夜都不停的派兵来滋扰,但多是不过两三万人的小股行动。”项少龙大感不妥,心中一动道:“敌人若到了对岸,是否可远远铙往上游,再渡河包抄我们的背后呢?”
程均道:“蒙上将军早想及此点,故在沿河处设下烽火台,若见敌踪,会立刻示警,何况德水河阔水急,两岸处处高崖,又没有桥梁,敌人纵有此心,怕亦难以办到。”
项少龙始终放不下心来,向另一侧的周良道:“派鹰王到对岸四处看看,能够飞远点就更好。”
周良欣然领命去了,有了鹰王后,周良像脱胎换骨般变了另一个人。程均见项少龙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神色不自然起来,项少龙见状笑道:“程将军匆将此事放在心上,战争之道,千变万化,总离不开‘出奇制胜’这四字箴言。
庞煖既享有盛名,自是有本领的人。所以我才要防他有我们意料之外的奇兵。若我没有猜错,庞煖定在我们探子难以抵达的上游,架起临时的浮桥,以粗索对抗湍流,完成渡河壮举后,又把浮桥收起,移往我们后方的上游去,依样葫芦地架起浮桥,让军队迅速渡江。
哈,难怪他们怎都要等我们援军开来才进攻了!”程均听得哑口无言,同时暗忖你是大将军,自然爱说什么都可以了,项少龙指着右方一处靠山的密林道:“若我是庞煖,就会使人先把战车等重型器物藏在林内,覆以树枝树弃,到攻袭我们时就可把距离缩短一倍了。”
程均道:“末将会留神的了。”项少龙哑然失笑道:“程将军有否想过一把火把它烧了呢?”程均愕然道:“那片密林地近敌阵,陷坑战垒,处处皆是,如何可以靠近放火?”
项少龙指着左方的高山逍:“爬上那座山就可射下火箭了,不过此策运用的时机最重要,假若在敌人来攻时才发动就能生出最大的效用。”程均一震道:“末将明白了。”
两人又研究了抵挡敌军的种种策略。因为至少在接战时尚要撑上几天,才能佯作败退,否则谁会相信,此时周良带着鹰王回来,兴奋的道:“大将军确是料事如神,只看鹰王盘飞的范围,说知对方至少有近十万人潜近了对岸我们后方上游十五里处,正准备渡过河来偷袭。”
程均立时汗流浃背,羞愧逍:“末将立刻去加强那处的防御。”项少龙棠道:“且慢!这岂非等若告诉对方我们识彼了他们的秘密行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