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项少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当年受训时有注意到潜踪匿迹的安排,这才免去心头大患。
不过他仍是未够心狠手辣,换了是其他人,当时就会顺手将那对夫妇灭口,再推说他们领得报酬后远走高飞,这才算一干二净。仲孙玄华失了谈下去的兴趣,束拉西扯几句后,告辞离开。
项少龙几可肯定他是去见吕不韦,心中一动道:“玄华兄明天会否见到解大人?”仲孙玄华点头道:“有什么事要玄华转告他呢?”项少龙胡吹道:“只是有样东西想玄华兄转交给他,玄华兄请稍待片时。”
话完匆匆回房,换上夜行攀爬装备,盖上外衣,回去对仲孙玄华歉然道:“我忘了可遣人送到解大人府上,不用劳烦玄华兄了。”仲孙玄华倒没起疑,连说没关系,匆匆走了。
项少龙罩上斗篷,从侧门溜出去,徒步追在仲孙玄华的马车后。现在的情势,愈多知道一点有关吕不韦方面的消息,愈能令他知道如何去应付甚至利用这些危机。自古以来,收集情报乃军事第一要略。那时既无电话可供窃听,他唯有亲自出马,去看看吕不韦对仲孙玄华会说出什么阴谋。
幸好他以前经过特种部队的训练,使他成为偷入别人居处的专家,这时代的房舍比之二十一世纪的摩天大厦,对他来说就像不设防的游乐场。
除了顾忌家将和恶犬之外,可说是来去自如。仲孙玄华轻车简从,但由于路上颇多车马往来,故车行甚缓,项少龙只需加快点脚步,便可远远吊着他。
照他猜估,若吕不韦约了仲孙玄华见面,该不会是在他居住的相国府。说到底田单和仲孙龙父子乃死对头,不论吕不韦如何狂傲,总不能当着田单眼皮子下与仲孙龙勾结。
是夜天朗气清,虽仍寒冷,但比早前大雪纷飞回暖不少,至少没有刺骨寒风,由于商业的兴旺,愈来愈多像仲孙龙这种能影响朝政的大商家出现,自己的乌家、吕不韦、蒲鹑、仲孙龙,甚至乎琴清,都是这种身分。
左思右想时,仲孙玄华的马车出乎他意料外停了下来,项少龙看清楚那宅院,登时整条脊骨都寒浸浸的。竟然是李园离听松院没多远的听竹院。马车开进门内时,他早驾轻就熟,由侧墙攀了进去。
这十多所专用来招呼外宾的院落组群,设计划一,所以热悉了听松院,便等若对听竹院了若指掌。
项少龙施展出特种部队的身手解数,忽快忽慢地潜过侧园,避过几起李园的巡逻手下,攀上可俯瞰前后院的主宅屋脊时,仲孙玄华刚被人迎进主宅去,可见他的攀援身手是如何迅疾快捷。
不片晌,仲孙玄华从主宅后门穿出,踏上通住东厢的回廊,项少龙忙借勾索滑下去,利用花丛草树的掩护,移到微透灯光的东厢西隅一扇窗下,蹲下身子静静窃听。
由于内明外暗,故不虞会给人发现他的影子。李园的声音响起道:“玄华坐下再说。”接着是奉茶款坐的声音。
项少龙暗责自己思虑不密,自己在第一次见到李园时,他正与仲孙龙密谈,可知两人关系密切。清秀夫人更先后两次警告自己小心李园,可是自己给他三言两语,就骗得死心塌地,深信他而不疑。
皆因自己总以己心度人,爱往好处去想,事实上无论李园、韩闯,甚或龙阳君,都是不折不扣的政客,凡事先顾实利,什么交情感情都是放在其次。龙阳君可能还好一点。
但李园嘛,只看他当年在寿春可轻易抛开夺爱之恨,转而和他携手合作,便该知道他重视的只是权势功名,其他都是次要。假若今日一时偷懒没有跟来,可能被他害死了都不知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园最厉害处就是把韩闯出卖他一事说出来,使他还以为这人是真的眷念旧情。下人退出门外的足音远去后,响起品茶或喝酒的声音。听声音该不止是李园和仲孙玄华两个人,果然仲孙龙的声音道:“项少龙有什么解释呢?”
仲孙玄华叹了一口气道:“事情可能非是吕不韦这老奸巨猾所说的情况,项少龙不但没有半分惊讶,还说那对夫妇早已离开邯郸唉!”另一人失声道:“吕不韦不是说那对夫妇落到他手上了吗?”
项少龙浑身剧震,不但是因这句话,更因说话的人正是今天刚向他痛哭涕零、誓神赌咒的韩闯。
一个阴柔熟悉的声音不徐不疾的响起道:“玄华先把整个过程说出来,我们再下判断,看看究竟是项少龙说谎,还是吕不韦在胡言。”项少龙的心直沉下去,困为他认出说话者是死敌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