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直犹豫了片刻,才踏前叩首道:“微臣有一事禀上储君。”殿内立时静了下来。位于项少龙上首的昌平君凑到项少龙耳旁低声道:“他是嫪毐的人,由太后下诏一手从低层提拔上来当大夫的。”
小盘不动声息地平静道:“钱卿有话请说!”钱直口唇微颤两下,才诚惶诚恐地道:“近日咸阳有很多蜚短流长、风言风语,中伤储君。微臣经调查后,发觉这些谣言蛊惑民心,影响很大为此!
微臣奏请储君,可否任命微臣对此事作出调”小盘冷冷地打断他道:“钱大夫究竟听到什么风言风话,寡人并不明白。”钱直脸上血色立时退尽,跌跪地上,重重叩头道:“微臣不敢说。”小盘怒喝道:“连几句话都不敢说出来。
如何助寡人处理国家大事?”嫪毐见势色不对,推了吕不韦一记。吕不韦迫于无奈,又恨钱直的不管用,干咳一声,正要说话,小盘已喝道:“任何人等,均不得代这蠢材求情,快把谣言给寡人从实道来。”
钱直早叩得头破血流,颤声道:“外面传储君非是先王所微臣罪该万死。”小盘哈哈笑道:“原来是此事。”
接着龙颜一沉道:“谣言止于智者,东方六国心怯了,故意散播流言,诬蔑寡人,而钱直你竟将谣言当作一回事,还说什么影响人心要做调查?”
钱直吓得屁滚尿流,叩首悲叫道:“微臣并没有误信谣言,微臣”小盘暴喝道:“给寡人立即把这奴才推出宫门斩首。族中男的全发放往边疆充军,女的充作官妓。”
在众臣噤若寒蝉下,频呼储君开恩的钱直就那样给昌文君和如狼似虎的禁卫拖了出去,只余下殿心的一滩因叩破头颅留下的血迹。
吕不韦和嫪毐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就有多么难看。殿内落针可闻,无人不因小盘的天威而惊檩。还有几个月小盘就正式加冕为秦国一国之君了。
谁还敢在这等时刻出言冒犯。小盘回复平静,淡淡道:“现在这无稽的谣言终于传至殿上,仲父认为该怎样处理呢?”吕不韦也回复冷静,沉声道:“储君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只要我们不作理会,自会止息。”
小盘微微摇头,表示了他的不满意,再向众人问道:“众卿可有什么良策?”昌平君在项少龙耳旁道:“轮到我出场了。”
这才踏前凛告道:“臣下以为此事必须从速处理,请储君降下圣谕,赐示万民,以后不准有人私下谈论此事,凡有违论者,罪及全族,告发者重重有赏,如此谣言自然平息。”
项少龙心中恍然,知道小盘早和李斯、昌平君等几个近臣有了默契,要以雷霆万钧的高压手段,迅速平息这个风波。
小盘欣然道:“卿家此言甚合寡人之心,寡人登基在既,凡有人再谈此事者,无论官职大小,均是居心叵测之徒,立斩无赦。”接着大喝道:“退廷!”
众臣跪倒地上,恭送这威权日盛的储君。小盘去后,项少龙待要离开,给昌平君扯住道:“储君要见你。”
小盘负手立在书房向着御园的大窗前,背着门口淡淡道:“寡人想单独和上将军说几句话,其他人在门外等候。”李斯和昌平君领命退出,侍卫把房门在项少龙身后关上。项少龙没有施礼,气定神闲地来到小盘身后,低声道:“储君处理得相当明快。
但有必要这么狠吗?”小盘叹了一口气道:“寡人是别无选择,否则现在就不是寡人杀人,而是我们两个被人杀了。”
项少龙立时无言以对。若从实际的角度去看,小盘这狠辣的手段是必要且是有效的。连他项少龙也想不到再有其他更干脆的方法。
小盘柔声道:“我相信娘亲也不会反对我这样做的。师傅现在是我在咸阳唯一的亲人,请千万不要恼我。没有上将军的支持,寡人会感到很孤独的。”
他的称谓由“师父”和“我”最后转变回“上将军”和“寡人”有种非常戏剧性的变化味道。
刹那间,项少龙似是经历了小盘由一个顽劣的小孩,转变成威凌天下的秦始皇整个过程,心中感到无与伦比的冲击。
项少龙压下激动情绪,说出朱姬准备脱离嫪毐,逃离雍都的打算。小盘眼中立时闪现光采,旋即眉头微皱道:“如果她真的及时醒悟,寡人自然极力配合。
但若是嫪毐与她串通来陷害我们的陷阱,那该如何应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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