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听尊便,在下也不赘言了。”右掌送出丹药。
接着:“两位请服下,仅须功行周天,禁制自解。”屠三山谢了一声,接过丹药,与其子分别吞服而下。蓦地由空中传来一声大喝道:“吃不得。”一条身形疾如鹰隼从空泻落,现出蓝野民,冷笑道:“屠老师聪明一世,怎会糊涂一时,这毒药能服的么?”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可惜尊驾来迟了一步。”屠三山屠玉坤闻言面色大变,只觉遍体虫行蚁走,关节宛如蛇噬,这滋味任铁浇汉子也难禁受,身形摇摇欲倾。魏醉白面色一寒,冷笑道:“蓝野民,你身入重伏,还不束手投降。”
话声方落,四外草丛中射出飞蝗毒弩,弓弦铮铮,密如猬集,然而蓝野民哈哈大笑,身形左仆,疾如电射,双掌推出一股内家真力。
只听数声惨嗥中,三条身影腾起得两尺高下,血肉横飞,又自坠下。那猬集毒弩射至蓝野民身上,如中败革,纷纷激飞堕地。蓝野民发出一声激越长啸,身躯疾振,穿空斜飞而去。去势如电,瞬眼无踪。魏醉白不禁双眉微皱。
屠三山咳了一声道:“蓝野民在八人中算是最弱的一个。”屠玉坤目泛怒容,道:“爹,此时说此无关紧要之事则甚,方才所服下解药蓝野民为何喝阻?”
魏醉白微笑道:“贤侄请放心,所服的正是解药,决无诡计在内,况两位已罹受禁制,何必画蛇添足。”屠三山道:“但方才魏老师对蓝野民言说”魏醉白忙道:“此不过戏言激怒蓝野民尔。”
屠三山道:“魏老师在此设伏,张弓待鸟,不知欲擒的是何人?”魏醉白淡淡一笑道:“严晓星与本门叛徒。”屠三山略沉吟,道:“如此老朽父子意欲告辞。”魏醉白道:“两位请便。”
屠三山立即作别,与其子飞奔而去。魏醉白目送屠家父子将逝的人影,不禁发出爽朗笑声。在魏醉白身后十数丈远处,突现出一蒙面黑衣老者缓步走来,唤道:“魏香主。”
魏醉白转身道:“帮主,有何呀咐?”蒙面老叟道:“如屠三山之言是实,那冯叔康府中实藏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居然能察出屠三山父子罹受禁制。”
魏醉白道:“属下看来屠三山之言决然不假,本帮面临大敌,不可不慎重行事,是以教主将百兽天尊等高手调去,研布一种极厉害的阵式,此阵一成,自可霸业武林,一统江湖。”
这正是严晓星所料,无极帮主身后还有一个极厉害的教头。“但愿如此。”蒙面老叟点点头,忽长叹一声道:“老朽忧心的是柳无情身罹禁制亦被察出,则一番图谋恐将付之流水矣。”
魏醉白摇首笑道:“柳无情五女体内所受禁制与屠三山父子迥异,即是言明亦无察觉,更无解药亦是莫可奈何,发作时痛苦非人所能经受,何愁柳无情不听命于本帮。”
蒙面老叟太息一声道:“此不过下策耳,倘柳无情能使严晓星投效本帮,则事半功倍,本帮之洪福也。”魏醉白心中不禁升起一缕妒意,道:“帮主太器重严晓星了。”
蒙面老人笑道:“此子不但武功卓绝,而且才华盖世,非是老朽谬赞,本帮实无人能及。”魏醉白默然无语,知帮主之言非虚。
蒙面老叟似有感于衷,复又长叹一声。魏醉白诧道:“帮主为何长叹,昔年汉高祖败于项羽,终为九黑山一战,八千子弟星欢,自刎乌江,我等只锲而不舍,必底于成。”蒙面老叟道:“魏香主之言不错,老朽忧虑的是严晓星翩翩丰采,气度非凡。
但非好色之徒,他独自离京,便可明证,柳无情究竟追上否尚不得而知,自此以后,他两人音信如石沉大海,杳无影踪,倘有舛错,与我等原定之策全功尽弃,老朽怎不忧心如焚。”
魏醉白道:“属下之见,柳无情必然已赶上严晓星。”蒙面老叟摇首道:“未必,何以他们影踪沓失?冯叔康接获严晓星讯息内并未言及柳无情片言只字,其中必有蹊跷,老朽忧心的就是横生节枝。”说着忽地面色微变,低喝道:“快走。”
魏醉白与蒙面老叟双双疾隐而去。远处忽现出数条人影,疾逾闪电,在刚才蒙面老叟存身之处顿住,正是那威震武林之神木尊者传人。他依然黑巾蒙面,一袭青衫,身后随侍着面目冰冷的金刀四煞,风动衣袂,摺摺飞舞,令人心寒而栗。
只见蒙面少年目中精芒慑人,四下巡了一眼,鼻中冷哼一声,道:“方才此处发生凶博,有劳四位搜觅尚有无匪徒潜迹。”金刀四煞闻言立即分向掠去,身法奇快无比。
蒙面少年岸然巍立,目凝一片天际飘浮白云,似跌入沉思中。片刻,金刀四煞掠回,言说匪徒俱已撤去,死者系无极帮中人。
蒙面少年冷笑道:“看来无极帮亟亟欲取得那幅陆道玄手中的藏珍图,将不利于严晓星,在下与严晓星虽只一面之交,却惺惺相借,焉能坐视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