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不容易才到一张酒桌边歇下来,桌上坐着的,乃是本族的一些兄弟,近十个人,有一大半是从东海那边过来参加此次婚礼的旁支子弟。
韩漠坐下来,众人又是一阵喧哗,笑嚷声中,又是让韩漠几杯酒下肚,放下酒杯,韩漠这才看见坐上有一人神色冷淡,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并没有与众人一起举杯敬酒。
他禁不住打量了几眼,只见那人脸庞瘦长,薄嘴唇,鼻梁高挺,皮肤微黑,整个人就如同一块坚硬的铁,给人一种冰冷却又古板的感觉。
“大哥!”韩漠终是认出来,忍不住叫道。
虽然很多年都没有见面,但是从那脸形轮廓以及那种熟悉的气质中,韩漠很快就认出来,座中这个人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入京之后,一直未曾见到的韩家老大韩沧,如今是御林军火山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在韩漠进京之前,那是韩族中极有分量的人物。
韩沧神色淡然,“嗯”了一声,依然自己喝酒,并不多语。
韩漠知道,韩沧是韩族这一代中的长子,那出生之后,便是众星捧月一样,极得族人的呵护,而且自幼便习文练武,更是由大宗主韩正乾亲自教导武功。
韩沧沉默寡言,很难有人猜到他心中所思所想,而且打小开始,便颇有些不合群,看到任何人,似乎别人都要比他低一等,就是这些血肉弟兄,他似乎也是不屑一顾。
他十六岁进京,先是到了刑部做些杂事,一年后被调到兵部,到十九岁的时候,进入了火山营担任了一个小小的都统。
不过他的武功在御林军中,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从来没有间断过习练,算得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直到今日为止,修修炼武技一直是坚持下来的。
随着执行各项任务都圆满完成,而且武功在军中脱颖而出,更是训练出一批很有战斗力的步兵,所以官位也渐渐上升,去年二十六岁的时候,终于成为了火山营步兵队的护军参领,从十九岁都统做起,到二十六岁担任火山营的护军参领,对于一般人而言,这个速度是非常快的。
只是韩漠的出现,早已打破了所有的常规,虽然源于政治原因,但是韩漠不到一年,竟然就成为一营指挥使,更是手掌西花厅,这样的殊荣,燕国立朝以来,那是绝无仅有的,韩漠顿时也就成了韩族最璀璨的一颗明珠,而韩沧作为韩族曾经最大的荣耀,光芒已是被韩漠完全掩盖了下去。
韩漠能够理解韩沧的心情,就算韩漠没有如今的身份,韩沧也未必会对自己假以辞色,如今自己风头盖过了他,他只怕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但是韩漠一直以来,都知道韩族要想存活下去,家族内部的凝聚力那是非常重要,特别是族中的直系子弟,那更要拧成一股绳子。
正因如此,所以韩滨虽然和他性情大不相同,他还是尽可能地帮着韩滨,而韩沧心情虽然冷淡,韩漠还是举起酒盏,笑道:“大哥,一直也没见到你,多年不见,咱们弟兄喝一杯,来,小五敬你!”
韩沧并没有立刻举杯,抬头看了韩漠一眼,见到韩漠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微微皱眉,终是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旁边立刻有人给韩沧重新斟上酒。
韩漠举杯饮尽,正要说什么,却见一名小厮匆匆过来,对着韩漠耳语两句,韩漠立刻皱起眉头,起身笑着拱手道:“大伙儿多喝几盅,回头再陪……大哥,小五有些事情,先告退!”也不多言,匆匆离开了厅中,直往侧厅去。
侧厅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韩漠推门而入,转身关上房门,屋内早有人在等候,却是西花厅四处主事薛红袖。
韩漠皱起眉头,肃然问道:“那是什么人?”
“是西城一家面摊的老板,叫甄季世!”薛红袖简明扼要地道:“两个时辰前,有人到他面摊吃面,却无银结账,甄季世讨要面钱,那人反而和甄季世纠缠起来,甚至将甄季世打翻在地……随后那人便迅速离去,等那人离开,甄季世才发现在先前的纠葛中,自己的怀中却多了一张字条和一封信。”
韩漠伸出手,薛红袖已经将一封信和纸条递了上来。
先是打开纸条,上面却是一行颇有些潦草的字迹,甚至是用炭灰写出来:“将信送交礼部尚书之子韩漠,可得银三百两,若是无法送达,必取你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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