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对不起,没有。”
我道了一声谢,又走向了下一家厂。整整一个下午,我转了两个工业区,全是走路来回,腿上本来就没好,这下子更加严重,随便在小饭店吃了点东西,我在路边找了一家宾馆,问了一下标准间都要七八十块钱一晚上,摸摸口袋里的现金,只有区区的几百块,还是忍了。
七扭八绕的找到一家小旅社,住一晚三十五,马上登记了,别看只是三十五一晚的房间,卫生还算不错,唯一觉得不舒服的就是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当然也不能洗澡了。
在楼梯尾有个公共厕所,客人解手洗澡都在那,每个房间有个大铁桶一个铁脸盆,一楼厕所有个锅炉,铁桶提热水上二楼洗澡。
妈的洗个澡要累一身汗,洗完了穿着单薄的衣服跑到房间又冷个半死,还好这旅社被子够多,一张床上两床棉被,穿着秋衣秋裤躺在被窝里也不觉得冷,就是没有电视,闲着不知道做什么。
好在今天跑了一天,膝盖有些疼,腿肚子也有些酸,身体也乏的不行了,摆弄了一下手机,就呼呼的睡了过去。睡到半夜,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我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子好沉,胸口也沉闷的要命,感觉呼吸都快停止了,我吓坏了。
心里面明白,就是大脑指挥不了动作,手指突然摸到了床帮,拼劲全身的力气翻了一个身,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头摸起自己的衣裤,坐在地上往身上一套,感觉一坐起来脑袋就发晕,呛的要死,我意识到这是失火了。
赶紧俯低身子,小心的拉开一道门缝,确认外面没有火光之后,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楼道。刚想站起来往楼下跑,旁边一个房间传来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我也没多想,砰的一声踹开门,一个女人缩在床头大喊大叫,我一把拉起她,拼命往楼下跑。
好在是二楼,几步就蹦下去了,这时候也感觉不到腿疼了,楼下已经站了十几个客人,都仰着脸看着面前的四层小楼房,大火从二楼一直往上蔓延,现在已经烧到了四楼。
好在住宿的人比较少,老板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剩都下来,大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阿嚏!”旁边的女人打了个喷嚏,我想起现在还拉着人家的手呢,赶紧松开,扭动对她说道:“你没事吧?”
她感激的看了看我,摇摇头,突然又把目光投到我身上,身体也贴了过来,瞪着眼睛说道:“小兄弟,是你?!”我也打量了她一眼,惊奇的喊道:“云姐?”
我实在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云姐,看着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云姐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拒绝。
老板在一旁哭丧着脸呆立着,看着一辈子的心血马上就要毁于一旦,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真是让人为之不忍。我抓过门口的一个刚接满洗澡水的铁桶喊了一声:“大家救火啊!”然后提起铁桶跑上楼,对着一处着火点就泼了过去。
众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拿起趁手的家伙,铁桶,洗脸盆甚至刷牙缸子都上了阵,接满水就往楼上跑。消防车也很快赶到了。
老板赶紧招呼我们下来,高压水枪一露面,我们这种低档工具自然排不上用场了,也就安心退了下来。这旅社是不能住了,好在附近零零散散的有不少小旅社,我拉着云姐又在相隔五百米的地方找到一家旅社。
不过这家生意比较好,就剩下一间双人房,凌晨打折,三十块钱住到傍晚六点,云姐也没计较,掏出身份证就登记了。
估计是扫黄期还没过去,旅社必须要登记两个人的身份证,我本想再去找一家,云姐死活拉着我不让走,只好掏出身份证跟她开了一家房,还不让我出钱。
进了房间,经过刚才的折腾,两人现在是睡意全无。反正快天亮了,也不睡觉了,一人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云姐把我的外套脱下来叠好,放在我的床头。
然后坐在自己床上,用被子盖住了下半身,扭头问我:“钢子,你咋来滨海了?”我点燃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道:“找个人。”云姐接着说道:“找人?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
女人就是喜欢打听这些闲七闲八的事情,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谈,扭头对她问道:“云姐,你又是为什么来滨海?”云姐看我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情。
也不再追问,笑着说道:“临海的果园已经全空了,果农在八月份下果的时候就卖了个差不多,都没有库存,搞到现在市场上缺货,我来滨海转转,看看有没有存货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