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说道:“甭跟我提他!气死我了!不好好在家帮爸妈干活,非要上乡里上班,给他安排了个通讯员先干着,他倒好,还嫌累,天天跟这个吵跟那个干,吃喝嫖赌,他都快占全了!”
“前天又跟春红吵起来了,把春红气回了娘家,他不知道滚到哪儿去胡吃海塞了,我也没打听!”唐曼青心中暗叹弟弟不争气,却也不好说什么,劝了大哥两句不要生气,才问道:“你说这春红也是,总回娘家,还不肯离婚,不知道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惦记着爸妈的家产呢!”唐庆忠摇摇头,说道:“你们姐妹四个除了曼紫日子过得不富裕外,剩下谁都看不上这点儿家当,我日子虽然过得一般,也不惦记跟小弟争家产,所以这些钱财以后肯定都是他们两口子的。”
“其实春红对爸妈挺孝顺的,就是这脾气”唐庆忠话锋一转,毕竟小弟是自己的亲人,弟媳妇儿啥样还说不准,说话便有了偏向。
“可得了吧!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豆腐都能当蜡烛点,还说人春红脾气不好?”唐曼青没跟大哥客气,她打小就看不上被父母过度骄纵的弟弟,如今养成了一身的臭毛病,也算是报应了。
只是毕竟是血肉亲人,想着父母就连在澳门的时候,都惦记家里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唐曼青便很有些担心。中午的时候,在县城吃了午饭,唐庆忠很是点了一些地方特色菜,他这次亲自来接二妹,想的便是拉拢她回乡投资,因此表现的极为热情。大妹唐曼红嫁了个省城的教书匠,日子过得自是不错,但投资就肯定不行了。
三妹、四妹嫁的都是农民,虽然家里也算是殷实,但更指不上。唯一出息的就是这个二妹,远嫁南方,还嫁了个大老板,当年结婚的时候自己可是去了的,那排场,现在都记忆犹新。
唐庆忠却不知道,在唐曼青心目中,娘家这两个兄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大哥唐庆忠为人忠厚老实,却是个小心眼的,在家也做不得主,被嫂子管的服服帖帖。小弟唐庆诚更是窝囊废一个,惹事儿一个顶俩,办事却连半个都算不上。
是以她嫁给李万成多年,对这两个娘家兄弟却一直不假辞色,要不然也不会在家变之后那么被动,被邱春兰随便就搞倒了,女人出嫁,最大的依靠便是娘家人,如果哥哥有担当,弟弟有正事儿,自己何至于受那么多委屈?想着心思。
看着身边的继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唐曼青心中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不自觉的便往继子身上靠了靠。一路颠簸,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家,李思平一看表,算上吃午饭,竟然走了五个多小时,不由感慨,这回乡路忒是难走了。
唐家所在的乡规模不大,乡政府周边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商铺,唐曼青父亲原来是乡里供销社的售货员,早些年就开始经营食杂零售,渐渐地做大了,有了自己的临街门面,又把后院的房子买了下来,七间一面青的平房围成一个大院,养育了六个儿女。
轿车从后门进院,开到房门口才停下来,司机帮着卸了皮箱,跟唐庆忠招呼一声,就开车走了,唐家老少早就迎了出来,大姐唐曼红竟然回来了,她接过李思思,笑着说道:“哎哟!我这大外甥女都这么大了,快让大姨抱抱!”
李思思有些羞赧,但看着这个和自己母亲长得有些相似的女人,自然生出一些亲切来。“思思,叫大姨。”唐曼青笑容满面,无论怎样嫌隙,亲人毕竟是亲人,骨子里的血脉亲情是割不断的。
“大姨!”思思听话的按着妈妈的吩咐叫了声,把唐曼红乐得喜笑颜开。李思平和唐家人都不怎么熟悉,去年来的时候和住旅店没什么区别,今年来有了不同,至少唐家二老在澳门便相处过,和唐庆忠有了一路的“共患难”也算是熟悉了。
唐庆忠在官场混迹多年,长于察言观色,知道自己妹子重视这个继子,他抢过李思平手上的箱子,让他和父母聊天,当先拎着皮箱进了正房。
唐家二老早就知道女儿去年境遇不好,之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下子又阔绰了起来,看她那么着紧这个继子,便猜测她是因为李思平才又过上了好日子,因此对李思平也是格外看重,比看自己的亲孙子还要亲。
春节将至,唐家人历来重视,今年又专门杀了猪羊,各色糕点菜肴早就准备齐了,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就等着唐曼青一家人到了开席。唐家二老,唐曼青一家三口,还有唐曼青的大哥唐庆忠,大姐唐曼红,大姐夫李治国坐在一桌,剩下的女眷和年轻人坐一桌。
唐曼青的大姐夫李治国是省城一所大学的物理老师,现在正在争取副教授的职称,他这些年来很少来家里过年,就连大姐也是偶尔才回来过一次年,多数时候都是初二的时候领着儿子李俊良一起回趟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