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问题说清楚了。
最后这一句问话,也是出于一种礼貌。然而,龚歆似乎没有听懂,也不知道最后这一句话的意思,他以为省长是真正与他探讨这种管理方式的问题顺口便说,这样不太协调啊。你看,我是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别的企业都由我管理,唯独这个最大的“北方重化”却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外。
这,有些事情是很别扭的。譬如庾明继续让他说下去。譬如,我召集会议,全省企业的头头都会准时来参加会议。可是,北方重化的杨总裁、还有那个老金,从来也不朝面。
省委一些关于工业企业的指示,无法向他们传达啊!呵呵,现在的企业啊,都改制了。我们管理企业,也不能像过去计划经济时代,下命令、下指示了。我看,咱们还是以宏观调控为主。
只要企业不违法,经济大方向没问题,我们还是少介入具体事情。嗯。当然,如果有必要,你要下达什么指示,杨总裁和老金他们还是会服从你的领导的。
可是,这样总觉得很别扭。嗯,开展工作很困难。龚歆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只有你把北方重化交给我管,才能理顺关系,才能做到政令畅通无阻。
嗯?庾明没有想到对方这样固执己见。看来,自己的解释是多余了,人家根本就不听。庾明瞪大了眼睛,疑虑地看着对方那毫不退让的神情,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位老朋友。
这位见过官场大世面的人,已经四十多岁了,什么道理不明白。自己说了半天,凶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说明人家是有想法的,只是,这种想法暂时不愿意说出来。庾明觉得有点儿尴尬了。他想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老朋友。而是另外几位副省长,他会拍桌子与他们争吵起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这个“北方重化”什么意思?是向我夺权吗?可是。
对于眼前这位老朋友,他只能策略地拒绝,策略地忍耐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
庾明采取了一个拖延的战术。这是在给我耍花招!龚歆见庾明这个态度,心里很不满意。他知道,这是庾明揽着权力,舍不得撒手啊。
考虑考虑,什么意思?无非是把这件事情拖黄作罢。哼,我可不上你的当。考虑考虑也好。龚歆的态度不得不软化下来。但是,接下来他又重重地强调了一句: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决定。企业工作讲究效率啊!什么,你要逼我?庾明有些怏怏不快了,哪有你这么当副职的?简直是逼宫一般。
庾明没有把“北方重化”这一摊子交给龚歆,不是揽权,更不是对龚歆不放心。他这个人当官一直主张超脱、放权。即使是“北方重化”这个大企业,他当初也想交给龚歆分管。
只是,当他向省委书记汇报时,省委书记还是主张让他主管“北方重化”所以,他就尊重了省委书记的意见,尽管如此,他也想,迟早得把它交到龚歆手里。但是,现在龚歆主动请缨了,他为什么不送个顺水人情,将“北方重化”痛痛快快地交给龚歆,却还要拖延一下呢?这,主要是“北方重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至今还留着一个悬念
他是想等待这个悬念有了结果,再处理分工问题不迟。这个悬念,是由一套引进的过设备引起的:当庾明就任省长,离开“北方重化”时,矿山机械厂的订单出现了日益减少的迹象。
为了保持旧市场份额,开辟占领月收入市场,他指示老金对产品进行更新换代。老金也早就意识到了企业产品老化的危险,立刻组织技术人员去了欧洲,寻找商机。
到了德国,他们参观、考察了对方的矿山机械制造企业,决定引进一套先进洋设备。当时,这套洋设备有两个型号,一种是经过测试和使用过的旧型号设备,一套是未经测试和使用过的新型号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