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坏消息,马上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就是──新调来的市纪委书记。这位新来的市纪委书记年轻、孟浪,喜好冲动。听说他是省委组织部杜部长的儿子,做起事来大刀阔斧、毫无顾忌,来到蓟原上任后,他想抓谁就抓谁,想整谁就整谁。
有事连市委书记都不打招呼。此事,一定是他所为。对孙水侯和老金,他早就想要动手出击了。因为杨总裁制止,再加上最近试车出了乱子,不允许他乱上加乱,才拖延了些日子。
现在,李英杰回来了,试车失败的初步原因找到了。这位少壮派干部无所顾忌了。这事怎么办呢?看到林工和丽丽的哀求,他有点儿犯难了。说实在的,如果是换了别人,他找个熟人打探一下消息,或者是出面力保不成问题。可是,自从当了这个“北方重化”总裁,人们往往把他的一言一行都与庾省长联系在一起,所以,出了这种事儿他就不便于出面了。
他拿起电话,想直接找市纪委书记,马上觉得不妥。这位牛皮哄哄的少壮派,最讨厌有人为案子说情了。
如果他的电话过去,效果可能会适得其反。他又拿起手机,准备找检察长。可是,仔细一想,更不妥。这位检察长刚刚来到蓟原,他还不十分熟悉。
即使是熟悉,遇到这种情况,人家也往往会关掉手机,或者是不接电话了正在犯愁,眼前红光一闪,他看到了压在自己办公桌玻璃板下的人大代表证。呵,这是他在社会行走最好的“执照”了。
好吧,就拿着它走一趟“孙水侯,你端正态度,不要顽固不化!”走下电梯,检察官的呵斥声便从走廊尽头远远地传来。走到审查室门口,他从小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几个年轻检察官正一齐审问孙水侯。
这位在社会上名声大震的亿万富翁。此时有气无力地歪坐在椅子上,疲惫地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他心里悸然一动,不由地掏出自己的证件,朝着那位年轻的小主审官晃了晃。
小主审官看了到他,便朝身边的助手递了个眼色,一个小伙子走了出来。“总裁,你有事儿吗?”小伙子说话还算热情。
这时,他看了看身子几乎要瘫痪下来的孙水侯,不容置疑地告诉他“快,送他去医院!他有心脏病,倒在这儿你们负不了责任。”几名医务人员围在病床边上,有的量体温、有的看血压,还有的挂上了瓶子,准备输药。
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孙水侯真的病了。不过,从审查室来到病房,总算是逃离了圈人的囹圄,让人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感到了几分舒适和随意。现在,他伸开四肢,很不雅观地躺在了床上。可以,那些严肃了一天的检察官。
此时都一改白天严刻的尊容,对他露出了难得的笑脸。一天不曾露面的检察长,也屈尊纡贵地走到病房里来了。
“孙厂长,好些了吗?”他坐下来,轻轻地问候了一句。孙水侯生气地瞅了瞅他,又转过脸去,冲着病房的一面墙说道:“检察长,我孙水侯一年赞助你几十万元。今天,你却让部下这么折磨我太不仗义了吧!”“这事儿吗,一码是一码。”检察长解释说“你有问题,总得让我们查一查吧。”“检察长,我先声明:你们抓我抓错了。”孙水侯镇定地告诉对方“嗯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请抓紧时间审问。时间拖长了,对你们不利。”
“孙水侯,你吓唬我?”“检察长,我失去人身自由”孙水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十个小时了。”“那,你的身体怎么样?”“没有问题,你快点儿问吧!”“好吧,准备记录。”
检察长提醒了一下身后那位小主审官。然后开问了“孙水侯,有人举报,你与南方机械配件公司有一份秘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