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变换方向的风带来淡淡的果香,还有庄稼地里漾来的清甜。风儿畅通无阻地从阳台上掠过,把一张张尿布和五颜六色的小衣服吹得哗哗地响,把狄花儿的胸腔灌得满满的,她的喉咙有些发痒,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放声高歌的渴望。
快一年没用嗓子了,狄花儿不太自信地唱了一句,歌声轻快地从她的嗓子里滑出来,她继续往下唱,越唱越高,越唱越开阔。
如果说她的声音过去是有沟有坎的小丘陵,现在则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蕊蕊在小车子里呆不住了,兴奋地嘴里呜哇哇地叫唤,手舞足蹈地像是在伴舞。
狄花儿也被自己的声音震住了,她的眼角洇出喜悦的泪水,她想这意外的收获是孩子带给自己的,那作为母亲拥有的成熟、浑厚已融入了自己的歌声里。
她想,这个时候,如果庾虎在她和孩子身边,该是多么幸福啊。想着想着,屋子里的电话铃响了。她迈开大步赶紧去接,电话竟是庾虎打来的。他告诉她:他就要结婚了!
庾虎与军红的结婚的事儿,双方父母都没有太多的说道,都希望婚礼从简,喜庆就行。倒是军红那个舅舅,想了不少歪主意。一会儿就是要按照中国传统,办一个坐花轿的古装婚礼。
一会儿又说是按照欧洲的模式,到市政厅证婚,到教堂正式举行婚礼。他还热心地把电话打到市民政局,问这问那。后来,得知不是教徒的人不能去教堂,他才鳖茄子似的垂下头来,直骂老外也不开放。没办法,中国的习惯说法是“娘亲舅大”再加上这个舅舅是中央组织部的官员,在社会上横的很,在家里,人们也敬重他三分。军红的爸爸尽管是将军。但是看到小舅子这么热情,也只得依着他了。
“一切由你安排。”军红的妈妈终于下放了权力。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喜欢军红这个外甥女儿,就像疼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她。
现在,军红要结婚了,你不让他张罗也不成。索性由他去吧!反正,花钱的事儿由他们老两口负责就是了。婚礼之前,庾明到北京与亲家见了一面,商定了婚礼上的重大事情。
第二天,庾虎就来到北京,等着当新朗倌了。来到北京,庾虎就放弃了自草己团长的角色,像个小走卒似的听从舅舅的指挥。
婚礼头一天下午,他与军红跟着舅舅来到婚检站检查了身体。第二天早晨乘坐舅舅从农村一个村长那儿借来的豪华房车,来到区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拿到了结婚证书,舅舅要求在民政局大楼厅堂里搞一个简单的仪式,意在表示政府为其证婚,图个吉利。
哪知道民政局的领导说,没这个先例。舅舅发了一名牢骚,只好带着庾虎、军红和双方父母来到郊区一个教堂里,硬是凭着一个农村干部的关系,逼那个教堂的牧师按照西方礼节举行了正式婚礼。婚礼尽管很简单。但是用管风琴奏了婚礼进行曲牧师就像电影上的西方婚礼那样为一对新人祝福,在人们热烈掌声中,婚礼庄重地结束了。
从教堂里走出来,一些年轻人觉着这种婚礼虽然新颖,却没有味道。因为,他们既然没有喝到喜酒,也没闹上洞房。欢乐的场面一点儿也没有。好扫兴!舅舅像是听到了年轻人的牢骚声,随即大声解释:“怎么,你们嫌不够味儿?
告诉你们,这婚礼刚刚开始,真正的高潮是今天晚上在昆仑大酒店举行的婚宴。在那儿,不仅有西方时髦的鸡尾酒会,还有昆仑酒店的现场‘选秀’活动,凡是本月在那儿结婚的新娘都会盛装出场。谁最漂亮,谁就会获得‘昆仑之星’的美女大奖。嗯,到时候,你们就张大嘴巴惊讶吧!”舅舅说的这番话并不来玄,晚上,军红和庾虎的家人走进了昆仑大酒店七楼的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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