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得到的是什么,是父母的责难,是妈妈将她轰出家门──还有,自那一夜风流之后便莫名其妙升腾起来的肉的交媾的欲望,像一张似的笼罩了她。
有了那一个开始,便觉得一发不可收拾。她一遍一遍、一次一地要求他在宾馆的房间里的床上、在他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在茶余饭后甚至是上班之后、下班之前的间歇里,一有单独相处的空间,时间,她就要求做一次,哪怕是草草地收场。哪怕是点到为止。欲望的火焰一旦点燃,总是觉得浇不灭。一看见他,她就觉得欲火难熬。最后,竟不知羞耻地答应了他最卑鄙的要求:去当年的金工车间,模仿当年上夜班的情景,让他重温了当年的风流过程。
实现了他最低级、最原始的欲望现在,好了!这一切都结束了。她庆幸自己的坚强意志,一咬牙,一个决心,她便写了那封决别的情书,买了机票,离开中国,直飞欧洲大陆。
从法兰克福飞机场乘大巴来到同学的住的小镇,寒气凛冽的旋风开始刮了起来。这儿与蓟原一样,也进入了冬季。风雪里,行人都低下了头,街上的姑娘们气忿忿的和往皮裙里直钻的狂风撑持。
走一会儿,她们就停下来喘喘气,鼻子、腮帮子都给吹得通红,脸上露着愤怒的神色,像是要哭出来。
李英娣心里可快活得要笑了。她所想的并非是眼前这阵风暴。而是她刚刚挣脱出来的精神上的风暴。她望着异国他乡严冬的天色,望着这座盖上了雪的城市,一边挣扎一边走路的姑娘们。
她看看周围,想想自己:一点儿束缚也没有了。初来乍到,在这儿她是孤独的孤独的!可是,她心里多快乐啊,独立不羁,完全自主!多么快乐。摆脱了他的束缚,摆脱了往事的纠缠,摆脱了所爱所憎的面目的骚扰!
多么快乐呀,没有了妈妈的唠叨,没有了爸爸的怒吼。自己再不是那个复仇计划的俘虏,再不是那种无尽无休性欲的俘虏,从今天开始,来到这儿,她就开始做自己的主人了
出国并不麻烦,世界也不神秘。只要怀揣一纸护照。一个全球通的金卡,她可以走遍天下,畅行万里。来到同学的住处,她已经浑身是雪。
她高兴地抖动了一下,开始与老同学拥抱。老同学是个打工者,在附近的中国餐厅里刷盘子。她给她讲了租房的价格,希望她能与自己合租一处,以便节省些费用。
然而她慷慨地希望自己独租一个房间。她说自己睡觉打呼噜,不想影响老同学的睡眠。老同学很是惊讶。初来国外的中国人一般都吝啬的。这李英娣却是如此大方。听到几百欧元的月租费用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穷百姓是来打工的?还是富婆来旅游的?”老同学笑了笑,探她的底细。“我不是富婆。可是,我来这儿要过得舒适”
李英娣含笑不语。来到房间里,她巡视了一遍。终于觉得这房间简陋了些。直到房东答应明天就给她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安装光纤电缆上设备。她才答应住下来。一盏一盏的宫灯,一位一位身材苗条、罩了红色旗袍的中国姑娘,缠绵动人的中国民乐,一家地道的江南风格的餐馆,像是上帝一双神奇的手进行了平移,将这家地道的中国餐馆穿越时空,移向了地中海沿岸的欧洲大陆。
李英娣走进这里,先是一阵惊讶:自己是在欧洲?还是来到了中国江南水乡?她的老同学就在这儿打工。像不少中国姑娘一样,她们怀揣了发财的梦想,来到异国他乡,想找到自己梦中的天堂。
然而,无论是中国、外国,生活同样是现实的、残酷的。对于空着一双手的人们来说,除了劳动,出力的劳动,再没有其它任何拿到绿卡的希望、没有走向这儿的主流社会的捷径、没有挣到大笔外汇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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