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越发红艳动人。两个酒窝在双靥上旋转开来,甜笑道:“这才是王亦君呢!难怪雨师妾要喜欢你啦!”王亦君听她说到雨师妾,心中微甜,但又稍觉尴尬。深深地闻了闻桌上的菜肴,笑道:“好香。”洛姬雅为他盛了一碗饭,递给他“那当然啦!这里的每一样菜都被我下了至少七种毒药,闻起来能不香吗?”
王亦君见她眼光闪闪地瞧着自己,嘴角又是那丝笑意,心道:“这妖女下毒手段高明,倘若当真要毒我,又何必在菜里下毒?”哈哈笑道:“是吗?那更要尝尝啦!王亦君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罕见的菜呢!”
托碗举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面吞咽每道菜肴,一面赞不绝口。那称赞中虽有夸大成分,但也有由衷之意。菜肴滋味独特,极是可口,他自己原本善于烹饪,对于膳食更有心得,这些菜必是加过什么独特的作料,才能有此翻陈出新的滋味。
洛姬雅就这么坐在一旁,笑吟吟地望着他吃饭,仿佛比自己吃还要开心一般。待到他放下碗筷,才笑咪咪地甜声道:“王亦君,你这个大笨蛋!这里的每一道菜里当真都下了七种剧毒,那条方巾也是用四十九种毒液淬过的。现在你的身体里至少有两百种奇毒。你已经是天下第一号大药罐啦!”王亦君笑道:“是吗?”洛姬雅现出酒窝,无邪地笑道:“你不相信?你的脸上是不是紧绷绷的,开始发麻发痒?你的喉咙里是不是仿佛有蚂蚁在慢慢地爬呀爬的?再过上一会儿,你的肚子里就要开始绞痛了。痛得你揉断肠子。”
她皱起鼻子,格格脆笑。大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喘着气道:“大笨蛋,你以为自己很勇敢吗?”王亦君心中一凛,果觉脸上紧绷麻痒,喉咙也开始异样起来,继而腹内开始隐隐绞痛,知道这妖女所言非虚,微微有些后悔。
旋即又想:“这妖女当真想要下毒,即便不吃这饭菜,也难以避得开去。且瞧瞧她还有什么花样。”微笑道:“吃到这么美味的饭菜,中些小毒又有何妨?”
话音未落,腹中如被猛锉一刀,剧痛攻心。最后一个字登时说不出来,黄豆大的汗水涔涔而下。洛姬雅大眼扑眨,笑嘻嘻地道:“哎哟!王公子,吃坏肚子了吗?要不要我替你揉一揉?”
朝他脸上吹了一口气,柔声道:“好哥哥,只要你答应陪我去找三十六种毒药,我就立时将你身上的毒尽数解了。”王亦君想要回答,但觉腹内千刀齐剐,仿佛肠胃在一瞬间被校碎成千千万万片。
饶是他真气超强,念力如钢,也疼不可抑,险些便要弯下腰去。腹内绞痛越来越盛,每一次都翻江倒海,肝肠寸断,有几次几乎觉得被人拦腰绞断了一般。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耳边风声呼呼,逐渐变成各种奇异的声响,似乎极为熟悉,但又无法辨别。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前方。但刚睁开一条缝隙,便觉阳光耀眼,脑中一阵晕眩,终于昏厥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体内剧痛,无法思考。说不出的痛楚,说不出的难受,仿佛魂灵被什么物事硬生生地从身体绞了出来。
终于又昏昏沉沉地沉沦下去。迷迷蒙蒙之间,仿佛匍匐在白龙鹿背上走了许多的路。有时停了下来,听见白龙鹿愤怒地嘶吼,听见刺耳尖锐的“那七”声,以及那个奇怪的女子声音。
有时感觉一只滑腻温软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耳边还能听见那奇异的笑声。当冰凉的手指撬开他的双唇,将清甜的泉水灌入口中,他突然在混沌中迷乱,一阵狂喜从绞痛的心中蔓延开来。
一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那万里荒原之上。心中不住地叫道:“雨师妹子!雨师妹子!”但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来。
冰凉的泉水滑过干裂的嘴唇,沿着下巴流过脖颈,多么像眼泪袋子的泪水啊!他心中狂喜迷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出双手,将那人紧紧抱住。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那人猛然从他怀中挣脱。
“啪”地一声脆响,脸上突然吃了热辣辣的一记耳光。王亦君心中迷糊,突然“哗”地一声,周身冰凉,似乎被冷水从头浇透。
王亦君机伶伶打了个冷颤,虽然体内绞痛依旧,但意识却大为清醒。睁开双眼,忍痛四下扫望。明月当空,青松横陈,两侧险崖陡峭,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白雾穿梭,冷意森森。
咫尺之距,水声轰鸣,瀑布滔滔飞泻。自己竟被绑在险崖青松之上。洛姬雅坐在树枝上,晃荡着双腿,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苹果脸上红艳欲滴,与那两条赤链蛇相映成趣。见他抬头望向自己,双颊突然莫名其妙地一红,啐道:“看什么?”
树下立了那只绿色昆虫怪,此时正竭力的舒展巨大透明的绿色薄翼,身体弯成弓形,仿佛打了个呵欠,然后摇头晃脑匍匐下来,趴在地上,瞪着碧眼凝视王亦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