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缓缓继续说道:
“且不说本王没有屠杀苏府的能力,就是有,本王又怎会在登基不久,就屠杀大臣,让天下寒心......”
话音未落,就见苏泽开口,皱眉道:
“可是据我所知,王爷在登基之后不久,还没彻底掌控天下,就将陈家一族杀的一干二净,这又作何解释?”
卫王苦笑一声,脸上却并没什么悔意,淡然道:
“陈家和皇室勾连太深,如果不痛下杀手,过些时候,倒下的就是本王了,只是在这场追赶中,本王占了先机而已,而且,嘿嘿,”
他摇了摇头,突然笑道:
“陈家在皇室支持下,诛杀苏家全族,而本王登基之后,苏宇就给本王出了这个主意,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苏泽听后身子一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他嘴唇颤抖,半晌才稳住心神,道:
“苏宇在哪?”
卫王淡淡而笑,身子后仰,倚在靠背上,没有说话。
房间中一片沉默,苏泽坐在座位上,身子颤抖,面色惨白,茫然不知所措。
卫王依旧保持这样的姿势,仰头看着头顶,就这样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笑道:
“哈哈,苏宇在哪?在你刚入朝堂之时经常见到他的,只是本王不知道你是苏家后代罢了。”
苏泽身子一颤,诧道:
“臣并不知同僚中,有叫苏宇这个名字的。”
卫王坐直身子,看着苏泽笑道:
“当然没有苏宇这个名字,因为他改了名字叫做宋训文。”
说完,他叹了口气,悲声道:
“为了不让帝国知道他还活着,苏宇易容换名多年,恐怕就连他自己都忘了本来面貌,可是到头来,一切成空,而造成这一切的竟还是苏家的人,”说完,他看了苏泽一眼,道:
“不出意外的话,宋训文现在应该在行宫刘秀那里,如果你不信本王的话,可以去行宫找他,你们兄弟相聚,本王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说完,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世界。
那里阳光刺眼,光亮仿佛咆哮着向他涌来。
窗帘已坏,此刻再也不能让黑暗保护自己。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是不知谁的叹息声,悠悠传来。
苏泽的脸上,死灰一片。
如果真如卫王所说,那么救了自己并将自己养大的父母,的确是“用心良苦。”
他无意识的随着卫王目光向外看去,但只看一眼便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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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似乎眨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了很久。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仿佛白昼耗尽了光芒,到了晚上,天上漆黑一片,就连星光都看不到了。
今晚的风有些凉意,刘秀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在他旁边,婢女急忙给他披上一件衣服。
刘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但身子却轻轻一震,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将衣服扯到一边,对身旁婢女道: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本王一人守着就可以了。”
婢女听后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急忙跪倒在地,刚要开口求饶,但心中慌乱,忙中出错,竟将桌上茶杯带倒在地,茶水洒了一地。
她顿时吓得面如死灰,跪地俯首,哽咽说不出话来。
而床上,温雅身子静静的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刘秀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对婢女道:
“下去吧,这里以后在收拾吧,本王有事再叫你们。”
婢女见刘秀并无责罚之意,心中又喜又忧,咬了咬嘴唇,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一凛,开口道:
“可是殿下,大夫说了,要您好好休息,不能操劳过度的,这里有奴婢守护,温,温,”她挠了挠头,不知该怎么称呼,结巴一会,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刘秀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本王没事,你下去吧。”
婢女还要说话辩驳,刘秀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下来,皱眉喝道:
“还要本王说几次?”
婢女这才慌忙叩头,告罪站起,退出。
门被打开又关上,一阵冷风趁机闯入屋子,吹得桌上蜡烛闪烁不停,明灭不定。
也照得床上的人影微微晃动,仿佛人已经醒了似的,刘秀的目光猛地亮了起来。
然而,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里有隐藏不住的失望之色。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个受伤的人,在安静的夜里,互相贡献着自己的心跳声,不让这夜晚如此枯燥。
刘秀坐在温雅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房间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