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觉得厌烦。反而感到安全。嗑着瓜子,等报童过去以后。李玉山再次说话了。
“昨天家里来了最近的命令……今天我本来想向你传达的。”
许仕允明白,李玉山谈到的家里,是指位于大连的情报局总部,尽管在江宁附近有上海站、杭州站以及安庆站、武昌站,但大家并没有隶属关系,都是直接受命于情报局,情报局会通过报纸、电报等各种方式向作为站长的李玉山下达指令,再由其向下线传达。
“有个情况值得严重注意。”
将烟蒂按灭于烟灰缸里,李玉山的声音更轻了:
“局里认为,现在关内各方合纵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从某些迹象来看,关内未来将来锐变成以李、张二人为主两个团体,在张的团体中,对其构成威胁的就是两江,因此,局里希望弄清楚两江的态度……”
“两江的态度嘛!”
许仕允嗑着瓜子,冷静地笑了笑,闲看着走过身边的叫卖瓜子花生的小贩的背影,缓缓说道:
“这倒是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刘帅和旁人不一样,他倒是没有其它的野心,可就是因为他没有太多的野心,才使得这里的态度有些微妙,他既然有可能被武昌拉去,也有可能为天津所用。”
“正是如此!”
李玉山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所以家里才会担心,毕竟,谁都知道,如果没有两江,武昌那边可真就没什么凭力了!”
虽然话看似说的随意,可是,两个人都在眼色里道出了它的严重性。
许仕允立刻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一些线索:几位与天津有联系的幕僚,似乎正在上下走动着,这难道就是北洋意对两江动手的征兆!
现在再一联系站长透露出来的信息,一个危险的感觉立刻在脑子里闪过:说不定北洋那边已经开始下手了!许仕允的思路一转,担心地说:
“要是成了真,那真就危险了。”
何止了危险,最关键的是关内的力量平衡将会被打破,到时候势必将会加重北洋一家独家的局面,到那时,试问举国之下又有谁能牵绊北洋之力。
“你觉得以刘的为人,其有可能现在倒向天津吗?!”
“嗯!”
许仕允的眉头猛然聚成一条线。
“这,以我个人的看法来看!刘这个人虽说没有野心,可这人的态度却很明白,其绝不会在局势不显之前做出真正的决定,我觉得……”
许仕允端起茶碗,又放下了,仔细又思索了一会,方才说道。
“他之所以会同张合作,应该也是为了加大自己的份量,让天津和武昌开价,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将来势必是价高者得!”
“人啊。”
李玉山吸着烟,神情中带着些嘲色。
“总是为利所趋使,他现在打着待价而沽的主意,难怪这两江无意新政,这个人啊……”
感叹一声,李玉山深吸一口烟。
“不足为惧!”
“对。”
许仕允点点头,出言赞同道。
“是没有野心,也不足为惧,所以,我觉得,或许,咱们有机会在这里开展一些行动。”
许仕允的话里带着试探之意,在他看来,现在局里,准确的来说,是总督府那边对关内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保守,完全没有一丝进取之意。
“嗯?”
李玉山的眉头微微一扬,诧异的看着许仕允:
“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既然已经开了口,许仕允便放开了思路,继续说道:
“我觉得,既然天津于武昌能够在关内展开合纵之道,通过联合其它总督壮大自身的实力,我觉得,咱们也可以这么做,毕竟,现在天下皆知,天下三强之中,东北有其新军之强,从而不为天下轻视……”
说到这里,许仕允的眉头一皱,似不安地说道:
“可是自东北建省以来,咱们的动作越来越小,甚至大有静观天下风云变的打算,现在各地皆在锐意进取,长此以往下去,此消彼涨之下,东北新军之强又能维持几时?到时关内诸人携十数省所练精锐北上,又当如何挡之?”
“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李玉山点点头,轻声表示了赞同。
“那以你来看,若是咱们现在对两江示好,又有几分把握能让两江与东北一体?”
“这……”
“没有一丝可能!”
李玉山冷冷一笑,瞧着比自己大出十余岁的许仕允,用颇为无奈的口吻说道。
“且不说,有人将一意恢复中华的大帅视为乱臣贼子,便就是许多读书人,也是瞧不起大帅,觉得大帅没读过几本书……”
“不过只是做惯了奴隶之辈胡言乱语罢了,再则大帅之才又是他人所能了解!”
出言维护着大帅的同时,许仕允却明白站长说的是事实,别说是其它人,就是他自己,若非是因为对大帅匡正华夏之心的佩服,恐怕也会对其心存轻视,毕竟其没有读过几本圣贤书。
“所以啊,有些事情,不是不做,而是现在没办法去做,等到将来可以做的时候,自然会做,现在,应该说是时机不够成熟吧……”
李玉山摸出烟盒来,这才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于是便站起身来说道。
“今天就这样吧,下次再联系,我先走,在门口买包烟,你等几分钟再走。”
“嗯!”
许仕允点点头,在李玉山离开之后,随手捡起茶桌上的报纸,一副看着报纸、喝着闲茶的模样,尽管明知道不会有太多的危险,但小心总无大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