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把身子骨练结实了,有力气,才能干活,就算不能上阵杀敌,也能在后方做饭砍柴洗衣,照顾伤兵,打打下手。不过这都是老皇历了,如今边疆承平多年,那里的百姓日子也过得轻松许多,北望城因为是边疆重镇,还有这个习俗,象淮城一带,早就不讲究这个了。”
文怡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实不相瞒,我虽然不会骑射,却是早就有心要学一学的,只是没有机会。昨儿我往东阳侯府做客,遇上沪国公府和几位将军府的小姐,她们约好了要在一处比射艺呢,把我也拉上了。我便求她们先教我一教,她们虽应了,但我又不能天天上门求教去。如今听了李姐姐的话,倒象是久旱逢甘霖,不知姐姐可愿意收我这个学生?”
李春熙挑了挑眉:“你是真要学呢,还是只求懂些皮毛,好应付那些小姐们?若只是学点皮毛,这容易得很,我们家寻常一个丫头都能教你,若是真要学本事,就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头!”
文怡笑道:“既要学,就没有只学虚架子的道理,自然是要学真本事了。姐姐莫当我是那娇滴滴吃不了苦的千金小姐,我虽比不得你,身子倒也还壮实。”
李太太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臂,乐呵呵地道:“咦?外头还真瞧不出来,果然不是软绵绵的,你难不成还学过武?”
“武艺倒是没学过。”文怡答道,“只是家里只有我与祖母,几个月前才添了一个小弟弟,家里的几个庄子,祖母年纪大了,不方便出门查看,每到农忙时节,都是我前去巡视的。我从小儿就满山遍野乱走,腿脚力气可不弱。况且我认得一位老大夫,教了我祖母一套养生的拳法,因我祖母初时半信半疑,又嫌不好看,便不肯练,是我先学会了,再拉着祖母一道练习。因此我比家里其他姐妹们都要有力气。”
李太太叹道:“这倒真是难得了。你们这样名门望族的女孩儿,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多一步路都不肯走的?不过你也是不得已才如此,实在难为你了。”又为卢老夫人的遭遇叹息一番。
李春熙却没想这么多,只是上上下下打量文怡一番,仰起了头:“既如此,就试一试好了,只是你心里可得想好了,我教人是极严的!”
文怡正色道:“这是自然,严师才能出高徒。”
李春熙一挑眉,什么话也没说。待这边茶喝完了,李太太要遣人去办事,她便带着文怡去了后院。原来这第二进的院子是李太太夫妻的起居之所,李冬瑞也住在东厢房,后院却是李春熙的住处。一排五间房舍,俱是青瓦白墙,十分齐整,院中摆放着两个箭靶,靠墙还有兵器架,正是李家姐弟平日练武之所。
李春熙还觉得不足:“京城的宅子狭小,不能象在淮城那样,在家里设一个练武场。我如今连骑马都要到城外去,委实麻烦!”
文怡眨了眨眼,心中赞叹,但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开了。李春熙果然是个严师,因为知道文怡并无基础,便让她先学习拉弓三百下,要在午饭前拉完。
文怡虽然比一般闺阁女子有力气,但毕竟从未学过武,咋然练得这样猛,也十分吃不消,看得李春熙眉头紧皱,最后还是李太太来劝,她方才松了口,允许文怡在今天之内完成这个数目,但从明天开始,每日都要做这么多练习,等到十日后,再上靶子。
文怡练得手都痛得快举不起来了,赵嬷嬷冬葵等人心疼不已,忙劝她不要再学,横竖那些千金小姐们都答应教她了,何必非要向李小姐求教呢?赵嬷嬷还暗地里抱怨说:“这李家的表小姐,瞧着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孩儿,做事怎的如此没有分寸?!”
“嬷嬷可不能这么说。”文怡忙道,“她早警告过我的,是我执意要学。既然已经许下诺言,就得坚持到底,李姐姐是为了我好,才会从严教导的!”
“可是……”
“嬷嬷别再说了。”文怡打断了她的话,“李姐姐也是好意,你可不能怪她。若实在心疼我,就想法子向李家的仆妇们打听打听,可有管用的跌打药物?他们家全是会武的,想必有这个。”
赵嬷嬷勉强应了声,便听到外头传来李春熙清冷的声音:“你倒是个识好歹的!”帘子一掀,后者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蓝色的瓷瓶:“这是我家自配的药酒,你今晚睡前擦了,明日就知道好处了!”说罢将瓶子往桌上一放,扫了赵嬷嬷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赵嬷嬷气得直翻白眼,文怡好笑地安抚下她,拿起瓶子打开一闻,一股药香扑鼻而来,她立时便闻出了好几种消肿去乏滋养骨骼的药材,想到方才李春熙的言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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