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高拱一口将茶饮尽,旋即抹了抹嘴,自己又倒了一大碗。
沈无言赔笑一声,才缓缓道:“您老也清楚,我这在苏州以前是开茶楼的如今打算在京城也开茶楼,但这边问题还不少,所以想求高阁老写幅字激励一二”
此话倒也是实话,京城之中若论对沈无言出身了解程度,大抵除了东厂锦衣卫之外,那便就剩下高拱了。
这些年从一开始打算利用沈无言,直到后来发觉沈无言已然做大,便打算除掉他,直到如今对方已然如此强大。
这一路之上,都有高拱的存在。
只是这话锋突然转到生意上,着实让高拱有些意外。本以为是要过来谈谈之前岳云酒楼一事,却等到的这样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心中想来也轻松一些,至少无需准备应付对方的言语,旁的事谈起来终究没有那么多的负担。
“求字老夫的字却也不比沈先生的字名气大若是用来激励,大抵也很难出效果另外在京城开茶楼,着实不甚明智”
沈无言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想必高阁老也不会在意这几千两银子的润笔费不过若是能将这几千两银子分发给京城这些官员,高阁老”
话语并未说完,高拱却明白其中道理。一千两银子说多也不多,但说少,着实也不少。
大明官员的俸禄极低,若高仪这般的官员虽说少见,但的确还是存在的。虽说是固有的规定,但终究还是能有所提高的。
只是由于国库稍有恢复,倒也不敢贸然提高俸禄,只能从细微之处给予补贴,让那些生活艰难的官员好能活命。总之锦上添花,好过雪中送炭。
意思大抵就是这样,但缺的还是银子。高拱自己的俸禄着实也不高,维持生计之外,也会写一些字,总能收到些银子,但始终不算太多。
沈无言言语其中的含义大抵还是十分隐晦的,比如几千两银子,到底是几千,却也没有明说,便说明只有自己愿意,想多少都可以。
“写幅字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沈先生说说想写些什么”
沈无言听得此话,心中倒也不怎么奇怪。高拱自然不爱银子,但他却期望能与京城官员修好,而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这首辅的位置坐的更稳一些。
他自然不会让沈无言亲自去给他送银子,想来会将银子以某种形势,以高拱自己的名义,来分给京城诸官。只要能让这些得到救济的官员更加青睐自己,便足矣。
这边商定之后,沈无言便随手取出一张小纸,纸上便是他打算让高拱写的文字,以及其中的某些特殊的要求。
高拱愣了愣,旋即便将那纸接过丢入怀中,淡淡道:“写好了便送到你府上”
沈无言连忙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另外还有些事到时候在下亲自去取便是,有些事还是要与阁老谈清楚。”
“老夫觉得这些事倒也不必在谈”高拱慢慢起身,冷冷道:“在京城官场混,始终都是这般过的得过且过便是。”
看着迈着小步子将要离开的高拱,沈无言轻叹一声,才道:“朝廷内斗一日胜过一日,这定然会让外人有机可乘何必如此”
高拱身子微顿,接着继续向前,只留下一句话,道:“朝廷中这些事始终都要解决清楚,攘外必先安内沈先生想必是懂此理的。”
“这话”沈无言紧皱眉头,目光看向遥远的北方天空。
他仿若能看到那名身体健硕,正在慢慢成长起来的十五岁少年,若干年后他的铁骑便会挥军而来。
而另外一边的东南方向,与大明隔海相望之处,那名长相形似猴子的男子,如今正在磨着他手中的刀。他微微舔了舔嘴唇,向着大明的方向惨笑一声。
然而这些内在仿若对于大明来说,都是空洞乏味之语。更加重要的却是谁能位极人臣,谁又写了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
终究只得长叹一声,沈无言才起身,向着高拱远去的方向叹息一阵,才喃喃道:“有些人的确是为国为民的人但他依旧不能用因为他不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
夕阳将要来临,照耀在不远处街市上,甚是显眼,身子有些刺目,总之不太舒服。
说完这句话,沈无言才结账离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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