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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此事之后,王天也并未在说话。
……
清晨。
沈无言并未去鸿胪寺,而是直接将马车驶向馆驿前停下。
馆驿乃是朝廷修造,专为来京使臣,又或者地方官员来京城所暂居之地。
由于是朝廷拨款所修,所以比之寻常客栈又要好许多。至少一干所需之物皆都齐全,对于一般的官员其实已然十分不错。
只是马车还未停定,沈无言便听见一阵阵沉重的怒骂之声。
声音异常粗豪,便像沈无言在辽东所见的关外客商一般。只是这声音汉话说的不甚标准,索性还能听懂一二。
“你们这什么客栈……要什么都没有……让本王如何睡……本王在汉城之际,何曾住过如此寒酸之地?”声音间夹杂阵阵的愤怒:“这便是你大明的待客之道……却连番邦都不如……”
声音过后,似有京城接待的官员也十分不悦。毕竟来京城的使臣都安排在馆驿之中,即便之前的倭国使团也都是这般。
如今这位李朝紫宁王却是来大明求助的,却如此狂妄,着实让这些文人士大夫们恼火。
不过终究是两国之事,这些文官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涨红着脸,大眼瞪小眼的,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便任由这位紫宁王大发雷霆。
大抵觉得对方言语实在有失体统,又对大明有侮辱之意。柳大人这才从边上站出来,沉声道:“这本就是我大明待客之礼,不知王爷觉得哪里不好?”
若是以柳大人以往的脾气,早就劈头盖脸的骂下去,管你是内阁首辅,还是鸿胪寺卿,终归是要让你长长记性的。
只是今日还是颇有分寸,却还是在意两国事大,便一忍再忍,只是此刻也着实难以忍受,索性站出来说道几句。
紫宁王却也没有料到这场中竟然还有人敢指责他,所以听得这一声之后,便忙在人群之中搜寻,便是为了看对方官阶几品。
只是当他看到柳大人之时,愈发恼火,区区一名小官,竟然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他顿时大怒道:“哪里不好……你竟问起本王……莫非不知自查?”
柳大人性子本就倔,见对方如此说来,他也不肯相让,冷哼一声,回道:“本官自查过了,一切都正常……王爷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出去住在京城上好的客栈……我大明京城繁华之地,定然远胜你汉城。”
最后这句话说出之后,却更带有几分蔑视,倒让紫宁王脸色一阵青黑,他猛然走到柳大人身前。
“阁下如何称呼……可敢报出在大明担任何等官职,又官居几品?”
本就十分魁梧的紫宁王,站在瘦小的柳大人身前,却又一股居高临下之感,加之他本身就带兵打仗,更有几分杀意。
不过这一切在柳大人看来,又十分不值一提,他只是讪笑一声,冷冷道:“在下任鸿胪寺丞,从六品……“
“区区六品小官,竟然如此指责本王……”紫宁王顿时一阵嘲笑,却道:“比起你那位沈大人……却都是这般不知死活……”
柳大人怒目而视紫宁王,大声道:“沈先生岂是你能提起……倒是污了沈先生大名……”
紫宁王扫过柳大人,见场中人多,却也不好发作,只是涨红着脸,怒喝道:“你一口一个沈先生……一会我便让你看看,你这位沈先生是如何死的。”
“沈某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阁下竟然都知晓沈某是怎么没的了……”正在柳大人气恼无比之际,忽然听到这一阵熟悉的声音,回首望去。
却见那书生一声寻常儒袍,脸上洋溢着熟悉的笑容,一副平静的表情,浅笑道:“今日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位李朝紫宁王的高招……”
紫宁王却也没料到沈无言会过来,想起昨日在对方手下吃的亏,鼻头还隐隐作痛,心中虽说还有不甘,但最终只得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你等着……”
看着对方瞪大的双眼,沈无言顿时笑出了声,却听他道:“小时候上学,便听学校那些凶恶的同学说……放学别走,你等着……最终也并未有什么了不起,无非有一个厉害的大哥……可是那又能如何?”
这般一说,边上刚才深受紫宁王的气的诸官顿时一阵欢笑,大有大仇以报之欢愉。
沈无言稍一沉吟,便向着边上馆驿驿丞问道:“这位紫宁王……他到底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