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道:“朝廷灭了我们梁山,又灭了你们江南。敝人斗胆,想坐这太湖头把交椅,率领洞庭山、榆柳庄的兄弟报梁山、江南之仇。”许定道:“梁山好汉又怎样,便想来抢这头把交椅么?”李俊道:“你等命在旦夕,如何不从?”
话音刚落,便又有十几个贼兵瘫在了地上。刘赟扔了兵器,仰天叹道:“教主!自你去后,属下苦心经营,创下的这份基业,今日却要拱手让人了。”卫忠、许定都扔了兵器。刘赟对李俊道:“我等众兄弟的性命都捏在李英雄手中,是生是死,李英雄看着办吧。”说罢便觉得自己也头重脚轻起来,隐约间看见厅中众人一批批的瘫软在地下,身边的卫忠、许定也口角流水,摔在那里,榆柳庄众人却安然无事。这时倪云、卜青、狄成、杨虎、花普方率了榆柳庄的数百庄客冲上山来,如入无人之境,剩下没喝酒的贼兵们知道大势已去,只好束手就擒。
李俊兵不血刃,取了洞庭山。榆柳庄众人当着还清醒的众贼之面,给昏迷的都灌下一粒药丸。过了大约三个时辰,那些人都慢慢苏醒。可这个中玄机,却只有十个机密头领知晓。
刘赟、卫忠、许定醒后见并无绳索加身,头脑也不晕沉,遂谢过了李俊。刘赟道:“李英雄宽宏大量,我等自然愿赌服输,情愿将这洞庭山相让。只是我们三人却要另寻容僧地了。”李俊、费保都不解。许定道:“实不相瞒,我等江南众将,都是明教教徒。这明教本称摩尼教,大约是魏晋时,由波斯人摩尼所创,唐代便传入中土。我等尊张角为教祖,敬摩尼为光明之神,崇拜日月。最后一任的教主便是我主方腊。”
刘赟道:“这明教之上,我主方腊又立光明圣火会。凡我明教将领,都必须是入过光明圣火会的教徒。而这入了光明圣火会的教徒,便一生一世,誓死相随明教教主一人。”许定道:“这洞庭山近两千弟兄,只有我三人是入了这光明圣火会的。所以我刘寨主为洞庭山之主,这洞庭山便是明教的。若李英雄为洞庭山之主,这洞庭山便不再是明教的。普通教众虽可为李英雄效力,我三个便只能离开了。”费保道:“可明教教主已死,你等却如何追随?”刘赟道:“这个倒不便相告。”
李俊起身,道:“我李俊侥幸得了此山,却如何忍心教三位下山。何况我等要立足于此对抗朝廷,自然应当齐心协力。若三位愿意留下,我情愿将这太湖头把交椅还给刘兄弟。”刘赟道:“如此于理不合,我三人也不愿让江湖中人取笑。”李俊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太湖一分为二,我为西洞庭山之主,你为东洞庭山之主,各司其政,永为盟友,如何?”刘赟、卫忠、许定三个跪倒拜谢李俊大恩。
李俊又道:“李某一直有个疑问,此时已有些开朗。是否那烈焰飞腾旗便是明教的标记。”刘赟道:“正是。”李俊道:“此旗我在乌龙岭也曾见过。”便将穆弘被捉一事说出。刘赟道:“乌龙岭也是我明教一支,为首的是教主之弟——方七佛。”费保等听了方七佛之名,都全身一震。费保道:“这方七佛身高丈二,有万斤的力气,以生肉为食,生性残忍无比。穆弘兄弟落入他手,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刘赟道:“费庄主所言句句属实。虽然在下与方七佛同为光明圣火会的兄弟,却不能反驳。”李俊大惊。刘赟道:“不管吉凶,兄弟立即派些明教教徒前去乌龙岭打探如何?。”李俊道:“此事便仰仗兄弟了。”至此李俊和刘赟便分立在太湖两座洞庭山之上,李俊被尊为太湖盟主。
却说当日在乌龙岭之上,穆弘被反剪了双手,推进了分赃洞。只见洞内灯火通明,中央石桌后面,坐了一个大汉,虎背熊腰,目光比擒他的那狠汉还要凶残。旁边站了一个凶僧,拿了一条铮光浑铁禅杖,看模样亦非善类。那贼首见了穆弘,问都不问,道:“钱财留下,待会儿将这个牛子生吃了下酒。”穆弘道:“煮了、炸了也就罢了,怎么你这群禽兽,竟要生吃活人不成?”贼首森然笑道:“若是平常之人,我倒愿给他一刀痛快,可似你这种肥头富人,生吃了都不解恨。”满洞之人都在那里冷笑。